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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維數學研究會這個時候發信給他……做什麼?
景長嘉狐疑的點開它,卻發現那居然是一個研討會邀請。
親愛的景教授:
我們沉迷於您在BSD定理里展現的智慧,著迷於弓形公式在解決圖形問題上閃耀的鋒銳。
在此,我們誠摯的邀請您參與本屆阿爾圖蘭「不朽者」研討會,我們期望在此見證您留下BSD定理不朽的光輝。
薩維數學研究會,里昂·阿爾圖蘭。
……
「不朽者研討會……他們居然重啟了?」路乘川坐在雅科夫列維奇家的沙發上,有些驚訝地說。
不朽者研討會是上一個世代里最知名的科學會議之一。
它四年一屆,每一屆都能聚集那個時代最聰慧的大腦,讓最具盛名的科學家們在會議上展開智慧的交鋒。
它誠如自己的名字一般,真正的做到了「肉身隕落,榮耀不朽」。
當戰爭毀滅了弗蘭茨的科研中心,當阿爾圖蘭的科學家們不約而同地往布伊戈遷移,當不朽者研討會最終於戰火中落幕……
它留下的成果依然閃耀在人類文明之中。
就連討厭人群討厭到離群索居的雅科夫列維奇,在看見「不朽者」幾個字的時候,雙眼都冒出了亮光。
「可以去。」他說。
「在弗蘭茲。還是阿爾圖蘭地區。」路乘川提醒他,「布伊戈可不會給弗蘭茲面子。」
弗蘭茲曾經有著很狂熱的宗教信仰,也因此整個版圖都因為信仰的不同,而分為了四個大區。阿爾圖蘭是其中最崇尚科學的區域。
當不朽者研討會落幕,整個阿爾圖蘭也就跟著衰落了。現在,那邊的治安可算不上好。
路乘川又看向景長嘉:「雖然薩維研究會決定重啟不朽者,這確實很令人震驚。但是長嘉,我認為這不太合適。」
景長嘉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暫時不方便過去。」
就不提布伊戈對他的惡意,只說他手裡目前的工作,都由不得他出國一周半個月。
「不朽者的重啟對於科學界來說,確實意義重大。我們或許可以送一封賀信。」景長嘉沉吟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薩維研究會來重啟它,有些奇怪。」
薩維數學研究會可是布伊戈的研究會。他們來重啟屬於阿爾圖蘭的榮耀……總覺得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
路乘川與景長嘉對視一眼,頷首道:「那就你單獨寫一封賀信,我再以學校的名義寫一封賀信。別的就算了。」他說著,突然又想起了雅科夫列維奇:「雅科夫先生,您想去嗎?」
雅科夫列維奇癱在單人沙發上,聞言就說:「他都不去,沒什麼意思。」
他嚮往過去的那個不朽者,同時也討厭著極端傲慢的布伊戈。當布伊戈和不朽者共同出現,很顯然,厭惡占據了上風。
景長嘉一聽就露了個笑:「既然雅科夫先生不出差,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
雅科夫列維奇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是關於冰雹規律與秩序的問題。」景長嘉說。
雅科夫列維奇頓時坐直了身體:「拿來。」
這幾天景長嘉琢磨光路晶片的問題,發現不僅僅是如何蝕刻金剛石基底有著難題,就連光路要怎麼引導也都是問題。
現今的量子計算機,依靠的是量子纏繞。它們的光路需要一整個屋子來搭建。而晶片只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而光本身又是無序的。光在裡面要如何走,如何傳遞信息,還需要大量的計算。
面對「無序」,還有什麼比冰雹猜想更加合適的。
雖然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但有了想法,就總要先試試看。
路乘川看他們倆已經準備進入工作,就站起身決定回數院。剛走到門口,路乘川突然想了起來:「哦對了長嘉,你那裡有《數學發現與應用》嗎?」
「他們給過我一本樣刊吧,怎麼了老師?」
「放哪兒的?院裡圖書館不夠了,都問我這兒來了。」路乘川說,「你要有,我就先借用一下。」
「在辦公室,老師你去拿吧。」景長嘉說著,又覺得有點奇怪,「怎麼院裡圖書館連這個都會缺?」
好歹也是國內的核心期刊,院裡圖書館都不備個幾本嗎?
「還不是你。」路乘川沒好氣的說,「你那篇BSD定理的教學論文只投國內核心,你就該早點告訴我。學校和院裡的圖書館都沒收錄多少,實體書就沒在館裡完整待過一天。」
連他自己手裡的,都被學生借走了。聽說文章收錄後,又有很多國外大學發來信函,要求訂閱那一期,只要那一期。
這破孩子乾的都什麼事兒啊。
景長嘉撥開腦子裡的光路與冰雹想了想,恍然道:「啊!」
之前萬洛西也提過這個事情,他轉頭就給忘了。
路乘川見他反應了過來,哼了一聲:「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吧?下次提前告訴我,我好讓學校圖書館多備點。」
「國外有哪些學校訂了這一期啊?」景長嘉問他。
「頓涅瑟斯,德蘭塔,生命泉……」路乘川說出了一長串景長嘉熟悉的學校與機構,還有一些他不熟悉,卻也鼎鼎大名的世界級學府。
聽他說完,景長嘉才笑眯眯地開了口:「所以老師你看,這不是很好嗎。再多來幾篇重量級論文,我們期刊的影響力也會上升。以後布伊戈再怎麼不滿意,都得捏著鼻子研究我們的學術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