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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燕圖南躺在郁白初身邊,他儘量縮著身子,跟郁白初隔著好長一段距離。
別說心懷不軌了,他甚至覺得跟郁白初躺在一起都是種罪惡,腦海中天人交戰,很多次都想爬起來去走廊上站著面壁。
寢室里漆黑一片,季陽他們睡了。
燕圖南慢慢轉身,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郁白初單薄的背影,他的眼神里充滿難過,跟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很想抱他,但他沒有這個資格。
今天在醫院睜開眼睛時,他的心臟還是抽痛的,疼的撕心裂肺,他忘不了郁白初倒在血泊里的樣子,忘不了醫生說的那句:「七爺,人已經沒了。」
明明已經快好了,他都開始跟自己主動說話了,為什麼自己要把他一個人丟在酒店裡?
他恨死自己了,但最恨的還是那些害死他的人。
可即使替他報了仇又怎樣?他不會再回來了,他當時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從樓頂跳下去的,燕圖南不敢想。
可就在他從床上爬起,怒不可遏地砸了整個病房,質問那些人為什麼要救自己時,他看見了郁白初走了進來。
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然後輕輕抱住了自己。
那一刻,他怔住了。
原來他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年前,在回國途中出車禍的那次,不同的是,這次是郁白初救了他。
所有人都以為他失憶了,包括郁白初,他在病房聽見警察對郁白初說:「他現在只認識你一個人,如果你不管他,我們就只能把他關警局了,他現在的狀態很危險,非常有可能傷人。」
然後郁白初答應了照顧他。
燕圖南覺得自己卑鄙,但他不能走,如果走了,他是不是又要被郁然騙了?
所以,即便將來郁白初會恨他,他也要用這種欺騙的手段留在他身邊。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誰都不行。
次日凌晨,郁白初的病弱身子因為那碗加辣餛飩遭殃了,他衝進廁所,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了,整個人吐到虛脫,臉色白得滲人。
最後直接暈倒,被燕圖南攔腰抱起,送往醫務室。
在公司處理公務的郁然,隨後接到Q大校醫的電話,他猛地站了起來,皺眉:」昏倒?我馬上過來!「
作者有話說:
郁然是追妻火葬場失敗的渣攻!季陽跟路夕是副cp,後面會吵架跟追妻火葬場,是酸酸甜甜的,不是渣,主cp不會吵架的,他們吵不起來,因為攻連對受說句重話都捨不得!
第14章 姓燕
郁白初去醫院洗了胃,又吊了幾瓶水,忙活到中午才脫離危險。
醫生開了一大堆藥,跟還穿著睡衣的季陽三人說:」他身體非常不好,以後絕對不能在外面吃,尤其像是油鹽重的外賣啊這些,碰都不能碰一下,還有啊,我們檢查出他對R棉過敏,床單被套衣服這些,儘量買好點的,買之前問問面料。「
季陽正拿小本本記,聞言抬頭:」什麼是R棉?「
「就是人造棉。」
「哦哦。」
路夕看他乖乖記筆記的樣子,眉頭一蹙,感覺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扭頭去看那頭被引狼入室的「狼」,準備把這事丟給他去做,畢竟他在惦記人家身子,由他來照顧也是理所應當。
可眼神接觸到少年時,卻情不自禁愣了下。
路夕是富家少爺,身邊多得是不走心的權色交易,見少年一身名牌卻在郁白初身邊裝失憶,他就理所當然地以為,他也是那種玩弄感情的紈絝子弟。
可看清他的眼神後,路夕又有些動搖了——
那人看著病房的方向,沉靜的眼眸里,分明是偽裝不出來的擔憂跟自責。
「他是O型血,有低血糖,天生肺部缺陷,不能疾跑跟跳躍,否則很容易劇烈咳嗽。」燕圖南突然開口,吐字清晰,「另外如果空氣品質不好,還會經常性呼吸道感染引發支氣管炎。「
說完後,他眼睛還盯著緊閉的病房。
醫生跟季陽倆人抬著頭,震驚地聽完了他不緊不慢的補充。
季陽回神道:」對!他說的對!就是這麼些情況,醫生您要不再開些藥?「
醫生:」是藥三分毒,不能多吃的。」
燕圖南卻在這時回頭,眼神犀利地盯著醫生,口吻冷淡:「那是你技術不過關,做不到對症下*藥,你們京城醫院的水平就這兒?」
「你個年輕人,說什麼呢?我可是劉博文院士帶出來的學生!我救死扶傷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醫生蹭的一下站起,被個孩子懷疑水平的他來了氣,兩條眉毛全豎起來了。
燕圖南面無表情:「那就開藥調理。」
「你說的輕巧,調理是最費錢的,我們的方案都是按照病人的經濟能力來提供的。你想要治好他是不是?當然可以,我們醫院有最好的藥品跟技術,只要你有錢!」
季陽插嘴:「多少?」
醫生對著他語氣就很好,「二十萬。」
季陽一下子就縮回去了,這TM比賣了他還貴!
燕圖南沉默片刻,在醫生以為終於懟到他心裡舒服了的時候,他自言自語了句:「京城醫院的水平果然不行。」
醫生拍桌而起:」你個兔崽子!「
季陽忙抱著醫生的腰,用眼神瘋狂示意路夕把人拉出去,自己則嘴甜地哄著醫生:」哎呀,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孩子從小嘴就欠,您消消氣,消消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