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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然重生一回確實看清楚了許多事,但也不至於自尋死路,後退道:「不了,燕小公子天賦異稟,晚輩可不敢教,陳老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轉身要走,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兩名保鏢,手一伸,攔住了去路。
郁然側頭,淡聲道:「陳老先生什麼意思?」
「郁總這半年裡大刀闊斧,生意做的越來越大,我在京城足不出戶也早有耳聞,聽說國外華人圈裡對郁總讚譽有加,這句『不敢』實在是太謙虛了些。」
「打通國際市場,這不是被逼的嗎?」郁然看向燕圖南,眼神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很顯然,他已經猜到了那次折損幾個億,是拜燕圖南所賜。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這隻看似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就已經是頭披著羊皮到處咬人的狼崽子了!
陳伯拄著拐杖一步步下來,嘴裡笑道:「這是哪裡的話?郁總與我們燕家,將來可是姻親,京城裡誰敢逼您呢?」
「姻親?」
「對,我們家小七爺跟郁總您家那位白初少爺,可是已經說好了親了的,您忘了?」
郁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明白過來後,瞬間怒了,手邊的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我勸你們燕家不要太過仗勢欺人了!什麼叫說好了親?誰同意了?我?還是郁家長輩?你們說的哪門子親?!」
燕圖南垂眸,看著地上的碎片,沒有說話。
郁然已經轉頭看向了他,冷聲質問:「燕圖南,你問過白初的意見了?他知道你裝失憶把他當猴耍,知道你要仗著權勢強取豪奪他嗎?你敢親口告訴他嗎!你敢嗎?!」
聲嘶力竭的咆哮,讓身後的白隨狠狠顫了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怒火中燒的男人,認識快一年了,這個人一直溫和沉靜彬彬有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過。
他怎麼了?為什麼提到郁白初,他反應會這麼大?
白隨指尖顫抖,聯想到之前的突然分手,他心中忽然多了個猜想。
一個不願意相信的猜想。
燕圖南輕輕抬眸,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身上,陰鬱冷漠,著幾分薄情的嘲弄,用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道:「你覺得重來一次,就能贏我了是嗎?」
這話聽在他人耳中是莫名,郁然卻一下子看向了他,面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
「擺清你的位置,下次開口之前好好想想,為什麼我能站在你夢寐以求的位置上。」
然後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白隨,面無表情地問:「喜歡造謠是嗎?我可以幫你一起傳謠,要試試嗎?」
陳伯在旁輕輕笑道:「聽說白少爺可是位大藝術家呀,畫技高超,小小年紀就拜在了林秋水大師門下,前途無限啊,正巧,今兒個宴上就有不少名師大家,要不切磋下怎麼樣?」
白隨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自己什麼水平他心裡有數,那都是花錢買的畫買的名氣,他哪裡有什麼高超的畫技!他當初拜師的畫……是抄襲的別人的……
陳伯還在和藹親切地問他:「我去請媒體,還是您自己請?對了,聽說您還有位哥哥,要不要一起叫過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陳伯的聲音淡了下去,仿佛一張無形的手,一下子抓住了白隨那顆驚慌的心。
白隨汗毛直豎。
他有感覺,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來真的!他會來真的!他絕對會來真的!
白隨從小被父母嬌生慣養,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此刻嚇得只會往郁然身後躲:「我……我沒有,我沒有造謠,郁哥,你幫我跟他解釋下,你幫我說我沒有……」
「郁總。」陳伯笑眯眯地看向面色僵硬的人,緩聲道:「剛剛說的事您回憶的怎麼樣了?咱們先前,確實有說過兩個孩子的婚事,對不對?咱們兩家,是姻親啊,是一家人,等後頭挑個好日子,就讓兩個孩子見見,畢竟……」
說到這裡,陳伯停了停,笑意淡了下去:「我們家小七爺什麼也不知道,他失憶了,走丟了,是您看著他眼熟,最後聯繫上了燕家,所以燕家為您打通了國際市場,同時也是您想起來,曾經在國外跟咱們燕家訂下了親事。但誰能想到呢,倆孩子自己看對眼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喜上加喜啊,您說是與不是?」
「白初少爺是您弟弟,您最了解他,對不對?您肯定非常看好這一對兒,等以後他們的訂婚宴,您肯定是上座。」
「……」
郁然明白了,今天這就是燕圖南為他設的一場鴻門宴,他想拿自己給他打掩護,他想將所有髒水潑到自己身上,他甚至想讓自己親口應下郁白初跟他的婚事!
他還想讓自己以兄長的身份坐在旁邊看著他們結婚!
如此歹毒!如此可恥!
他怎麼敢的?!
「如果我說不呢?」郁然死死盯著燕圖南,妄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前世的悽惶狼狽,想看他繼續被自己拿捏,「如果我不點頭,你打算怎麼樣?」
可是,這一世的燕圖南神情漠然:「那你也沒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
「你覺得你能將我趕走嗎?你真的以為你們燕家就是京城的天了嗎?!」
「你可以試試看。」
「……」郁然呼吸一窒,用力咬牙:「燕圖南你最好祈禱白初看見你這樣子,不會狠狠一巴掌甩你臉上再叫你滾,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