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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初面無表情:「請不要轉移話題。」
「你是我見過最有禮貌的人。」江憑風鳳眸微眯,饒有興趣道:「生氣了還會客客氣氣地說請,真有教養,我一般這時候都開始問候別人祖宗了。」
他話音剛落,餘光瞥見了剛從房間出來,此時正看著他的燕圖南。
「……」
江憑風立即沖郁白初笑笑,站起身:「開個玩笑,別生氣,我現在就進去勸架。」
郁白初打斷他:「不用了,我自己去。」
他忽然覺得江憑風的話或許沒錯,讓他進去可能真的不是去勸架的,而是拱火的,火上澆油那種。
郁白初敲了敲廚房的門,委婉道:「季陽,需要幫忙嗎?」
此刻,廚房裡的兩人完全算得上是劍拔弩張,只是所有的怒火似乎都是來自季陽,他在聽見郁白初的聲音後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後用力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路夕。
沒推動,於是冷著臉說:「你出去,讓白初進來。」
路夕盯著他殷紅的嘴唇,強忍著一口咬下去的衝動,輕聲道:「我們半個月沒見,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吵架嗎?」
「想吵架的人是你,反正半個月見一次是我最大的讓步,如果你覺得這樣是在守活寡,那你完全可以找個可以天天粘著你,隨叫隨到的男朋友。」
路夕眸色暗沉,低聲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以前從不會這樣疾言厲色,我感覺自從我們和好之後你就變了,你為什麼就非得用這樣威脅又傷人的語氣跟我講話,你沖我撒個嬌服個軟難道我會不依你嗎?」
季陽面無表情:「你怎麼不撒個嬌?你怎麼不服個軟?說不定我也會答應你的要求呢?」
「……」
「看吧,在你心裡,我的需求就必須靠服軟得到,而你的需求就可以是命令式的。憑什麼?我憑什麼就得是服軟低頭靠著撒嬌才能跟你談條件?你又憑什麼要求我對你唯命是從?」
「……」
「你從來就沒有平等地跟我說過一句話,你把我當成是你的所有物,你從來就不尊重我!」
「……」路夕被他吼的一怔,過了好一會兒,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被誰給洗腦了?」
「沒人給我洗腦,我現在很清醒,從來沒有過的清醒,這件事我們不需要再談,以後我愛住哪兒住哪兒,我愛幹什麼幹什麼,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繼續跟你吵這種毫無意義的架,馬上給我出去,走!」
季陽掙脫他的束縛後,就拉開廚房的門把人使勁推了出去。門一開,敲門的郁白初下意識抬頭,冷不丁跟被丟出來的路夕撞了個對臉,他準備二次敲門的手還舉在半空。
身後門砰的一聲關上。
兩人看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尷尬地沉默著。
最終郁白初低頭進去,輕聲說了句:「我勸勸他。」
路夕低聲:「……謝謝。」
進了廚房後,郁白初看見季陽在用盡全身力氣剁菜,菜板上的菜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一張陽光帥氣的臉蛋此時緊繃著,季陽嘴硬道:「白初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郁白初一邊給他打下手,一邊溫柔道:「路夕脖子上的那條圍巾,好像是你大一那年親手給他織的。」
季陽剁菜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
郁白初的聲音偏清冷,但語氣總有種能夠撫平一切焦躁與不安的溫和,他並不直接勸和,只是說:「我看他戴很久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送的?」季陽小聲咕噥。
「太醜,就記住了。」
「……」
郁白初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藝術細胞太強的人,總是審美過高,對丑東西忍無可忍,那時候他們也才剛見面,甚至都只見了一面,可居然能丑得他記到現在。
這屬實是刷新了季陽對於郁白初對丑的忍耐力。
季陽試圖狡辯:「第一次織,已經很好了,我織了兩個多月,中途拆了三次……」
「你當初是拍著胸脯一臉驕傲地告訴路夕,說你只織了三天就織好了的。」郁白初說完,扭頭看他:「還說特別容易,一學就會。」
打腫臉充胖子的季陽:「……」
「路夕不知道你其實織的很認真,也很艱難,可雖然他從來都不說,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很珍惜那條圍巾,也很珍惜你們之間的感情。」郁白初看著他,柔聲道:「他並不缺買一條新圍巾的錢,但他只想要永遠留住脖子上的那一條。所以季陽,不要吵架好不好?」
季陽沉默了下,最後放下刀,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不想要他的錢,可我煩他理所當然不給我花錢的態度,有句話說的好,給你錢的男人不一定愛你,可不給你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而且,他是真的不想花路夕的錢,他不想將自己綁在他身上。
如果真像路夕他哥說的那樣,哪天路夕玩膩了把他一腳踹了,他希望自己可以灑脫地離開。
不稀罕他的錢,也不稀罕他的人。
當然,這話他不敢跟郁白初說。
但郁白初此刻的想法卻跟他完全不同,路夕愛不愛季陽郁白初不確定,但說到捨得花錢,路夕絕對捨得,上輩子給季陽砸錢直接砸到轟動整個娛樂圈。
當時網友說,路夕拼命開公司賺錢就是為了給季陽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