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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愛人就好。」說完,轉身上車,白隨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就聽見他對那個拿槍的俄國男人說:「帶他們回莊園,其餘的,殺了。」
說完微微皺眉,淡聲:「我討厭人口買賣。」
白隨被幾名保鏢請上了另一輛車,車輛發動,他聽見了後面傳來幾聲槍響,明明隔著這麼遠,但他似乎還是聽見了屍體重重砸在地上的身上。
白隨狠狠抖了下,將郁白初抱的更緊。
那幾個白人販賣人口,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可白隨到底生活在和平的地方,他再壞到骨子裡,也沒有說直接眼睛一眨不眨就殺人的。
他壞,但他還是對法律心存敬畏的。
他無數次想要弄死郁白初,但也只是想而已。
總而言之,這地方在他看來,跟地獄沒有區別。
這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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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郁白初終於醫生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總算是退燒了。
可白隨依舊不放心,死死守在他床邊,除了上廁所,連吃飯都在這裡完成。
葉辭並不管他,將兩人帶回自己的莊園後,他沒有來看過,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在這座莊園裡的傭人都很和善,並沒有欺負他們。
第四天的時候,郁白初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激動坐在床邊,激動地握住自己雙手的青年,微微皺眉,問出了一句讓白隨當場僵住的話:「你是誰?」
白隨瞪大眼睛:「……」
「你是誰?我在哪兒?」
「……」
白隨倒抽一口涼氣,這特麼的,不會是失憶了吧?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沒有撞到腦子啊!怎麼會突然失憶?別啊老天爺,別在這時候玩這個呀!
白隨慌裡慌張地握住他手,幾乎哭著說:「你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我啊,看看我是誰?」
郁白初一臉平靜,搖頭:「我不認識你。」
「……」
白隨一下子癱坐在了地板上。
完了,全完了!
這下他們還怎麼回國!
很快醫生就來了,給一臉茫然又警惕的郁白初做了全身檢查,最後得出結論,高燒把腦子燒糊塗了,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要恢復估計很難。
「腦子燒糊塗了?」坐在沙發上的葉辭輕輕開口。
醫生趕緊轉向他,卻不敢看他,低著頭,用蹩腳的中文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葉辭看向床上抱著被子,沉默的美麗青年。
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
然後彎下腰,問道:「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郁白初看了看面前的人,面具下的表情看不見,卻能從聲音里聽出,並沒有惡意。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安全,微微搖頭,輕聲道:「抱歉,我忘記了。」
葉辭伸手揉揉他發,安撫:「沒事,乖孩子,好好休息,會想起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郁白初不停接受治療,白隨整天擔驚受怕。
自從郁白初醒來後,葉辭回莊園的次數就明顯多了起來,他似乎很喜歡這個漂亮的青年,在莊園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郁白初呆在一塊兒。
有時候兩個人會下棋,並不是M洲流行的飛行棋,而是國內才有的圍棋,葉辭說:「我的母親是位非常美麗的東方女子,她喜歡下棋跟聽戲。」
「她也在莊園裡麼?」
「不,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抱歉。」
「沒事。」帶著白手套的手指落在黑子上,停了一秒,他似乎很輕地笑了下:「我又輸了,你很厲害。」
「僥倖。」郁白初便溫柔地收起棋子。
有時候,兩人會一起看書、賞花、談論各地的風土人情,葉辭晚上回到莊園,能夠看見郁白初在屋檐下等自己,守著一盞小小的燈,溫順柔和,比那盞燈還暖。
時間長了,葉辭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說:「下次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嗯。」
但下次葉辭回來時,還是能夠看見郁白初的身影。
直到某次他出了趟遠門,深夜回到莊園,四處都是黑的,管家推開門,發現整個莊園裡都是被藥倒的傭人。
而那兩個人,不知所蹤。
管家望向他,遲疑:「先生?」
葉辭看著躺了滿地的人,似乎笑了下,輕聲:「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
這邊,大街上,郁白初開車拉著白隨一路狂飆。
白隨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他從床上挖起來,人還是懵的。
他不停往外面看,問道:「我們去哪兒?」
郁白初面色凝重:「離開這裡,葉辭今晚可能會回來,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立即趕往中東部,只有到了那裡才會安全。」
白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沒失憶?那你為什麼要裝?」
「你知道沈遲川嗎?」
「不知道。」
「M洲共分為三個板塊,南部、西部、中東部,南部先不提,目前我們所在的西部由舊貴族把控。葉辭,也就是這段時間跟我們相處的那個男人,他是貴族裡身份最尊貴最顯赫的人,而中東部由中東集團把控,M洲全部的貿易往來都需要經過中東集團的同意,現在中東集團的代理人,是沈遲川。」
白隨還是沒聽明白:「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