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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猶豫了片刻,玄鳳道,「殿下,這時容聽到了您與暗一的對話,還敢如此羞辱您,要不要我……」
他眼神狠辣,在脖頸前比劃了一下。
雪白的靴子上仍殘留著淡淡的黑色腳印,燕檀央步伐從容,他白衣如雪,神情清冷,如同不可攀登的雪山。
「他若是猜到那是我,多寶閣門前便不會是那樣的反應。你若是現在便去報復,難保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身上。」
「那殿下……」
「再等幾天。」想到少年的威脅,燕檀央垂下眼,既然這麼愛踢人的話,「弄斷他一條腿,令他臥床休息幾個月,小懲大誡便是。」
少年曾說過,做錯了事情,怎麼會沒有懲罰呢?這實在是一件極有道理的話,既然踩髒了他的鞋,那便用一條腿來償還吧。
玄鳳恭恭敬敬地道,「是,殿下。」
似是想到什麼,燕檀央思忖片刻,「吩咐暗十二,查一查時容與時白宣這兄弟二人身上是否有何異常之處。」
以他的縝密心思,今日怎會想到在如此顯眼的地方與暗一見面?現在想來,倒是與他平時的做法所相悖了……
第461章 記仇小鳳凰(11)
「娘親,你吃瓜子啊。」馬車上,時容剝了把瓜子仁,討好似的遞給冷著臉的宋清芸。
當時容和宋玉竹被侍衛們帶到侯府眾人的面前之後,他一看到宋清芸那笑意溫柔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上了馬車,宋清芸的臉色便立刻冷了下來。時容幾乎能夠預想到宋清芸對他的懲罰了,無非就是禁足或者罰他抄書……
今日真是太倒霉了!
時容握緊了拳頭,這該死的質子,自己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我不吃。」
時容捧了個綠豆糕,「那吃糕點……」
「吃什麼吃,我氣都被你氣飽了!」
宋清芸似笑非笑,「時容啊時容,你可真是長本事了!一會功夫不見,就又帶著人家玉竹溜出去了。怎麼,你是生怕二嫂看我們的太順眼是吧?」
死隊友不死貧道,再說了本來就是宋玉竹慫恿他的,他最多也就是從犯而已,時容申冤:「是宋玉竹先出的主意……」
宋清芸冷笑,「你去和二嫂解釋去。」
時容:「……」
他才不去。
「再過不久,你的孕痣便要成熟了。你這樣到處惹事,若是壞了名聲,將來如何能尋到一個好夫君?」
宋清芸只有時容這一個孩子,她捨不得過分拘束時容,壓抑他的天性,卻也盼望著他能過得更好,尋到一個如意郎君,不要像她一樣……
時容小聲嘟囔,「我的名聲本來也沒多好……」再說了,他才不想嫁人呢。
「你說什麼?!」
見宋清芸生氣了,時容連忙閉緊了嘴。
回到府中,時容便被關進了屋裡,房門還被宋清芸給鎖了。似是不放心,她還派了幾名下人層層把守,怕是連個蒼蠅也難飛出來。
時容拍著門,他本來就是閒不住的人,若是一直待在屋裡,怕是都要長毛了,「娘親!我真的知道錯了——」
門外,宋清芸的聲音冷漠無比,「這些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屋裡抄佛經,什麼時候抄完,我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時容轉頭看了一眼書桌,一雙透亮的眼睛瞪圓了。那麼厚一本的佛經!那麼厚!他要抄到猴年馬月才能抄完啊?
「娘親,我發誓,再也不偷溜出去了……娘親!!」眼見門外那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逐漸走遠,時容泄氣地放下了手。
他氣得眼尾通紅,狠狠踹了一腳門。
「燕檀央……燕檀央!你給我等著!」
對了,還有時白宣這個心機深重的小人,也不能放過!若不是時白宣在多寶閣門口的那一番話,他和宋玉竹也不會被拐子給盯上……
若他和宋玉竹被拐子給拐走,也不知道會被賣到哪個滿肚肥腸的權貴富商後院中,說不定要懷上十幾個崽。
可惜他現在被禁足,無法出去報復燕檀央與時白宣……
時容咬牙切齒地看著書桌上那本厚厚的佛經,隨即目光漂移,瞟了一眼旁邊的婢子玉書,拉長了腔調,「玉書……」
玉書嘆了口氣,「我知道了,小公子。」
但凡時容被罰抄書,玉書總是要幫時容分擔一部分的,宋清芸顯然也明白這事,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阻止。
但是今日送來的佛經如此之厚,就算讓玉書替他分擔一半,少說也要耗費個三五天的時日。看來這次宋清芸是鐵了心,想讓時容長長記性了。
但時容是必定不會放過害他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兩個仇人的,他握緊了毛筆,一邊伏在桌前奮筆疾書,一邊催促道,「玉書,我們抄快一點,爭取早點出去!」
玉書老老實實地點頭,「是,公子。」
時容向來是個嬌氣又坐不住的人,為了使自己能夠靜下心來抄書,他甚至畫了燕檀央與時白宣的小像,藉此來激勵自己。
還別說,有了這兩張面目猙獰的小像的激勵,時容每每心生倦怠,想要偷懶之時,便像打了雞血一般,又勤勉起來。
屋內燒著地龍,時容有全神貫注的抄著書,不過一會便感覺渾身燥熱。他乾脆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兩隻雪膩的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