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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讓燕國質子抄寫佛經,他在旁邊監督。」
「後來公子便睡著了,玉書不許我們吵醒公子,公子便回來得晚了些。」
「公子……」
時容怒了,「夠了!」
早知道這兩個護衛是娘親的耳報神,根本靠不住,時容用臉蹭宋清芸的手臂,「娘親,我只是讓那個質子抄了佛經而已……」
宋清芸倒也不在乎那位燕國質子的死活,她知道時容有分寸,況且燕國質子的存在感太過薄弱,根本無人在乎。
她在意的,是時容如此晚歸,且與陌生男子同處一室。儘管那位燕國質子屢遭嫌棄,但此事若是傳出去,對時容的名聲來說,還是不利的。
時容年紀也不小了,孕痣也即將成熟,是該尋一位好夫君了。
宋清芸下定了決心,瞥了時容一眼,「明日裡,你便跟著玉竹,一同去參加長公主舉辦的寒梅宴。」
時容瞪圓了眼睛,他是知道寒梅宴的意義的。大長公主好成人之美,每年舉辦春日宴與寒梅宴,邀請適齡的男女參與。
時容由於孕痣一直未曾成熟,並未參與過。
但是這次……
時容爭辯,「我的孕痣還未成熟呢!」
宋清芸冷臉,「不過是近幾日的事了。」
時容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反駁方面,「玉竹已有未婚夫婿了,怎會參加寒梅宴?」
「他的未婚夫婿也要參與寒梅宴,兩人正要藉此宴會相看相看。」
啟國雖對於未婚夫妻設防並不嚴格,但有講究的大戶人家,還是會注意些許的。未婚夫妻若要光明正大的相見,便只能在宴會上相接觸一二。
宋清芸很了解時容的性子,她故意道,「你與玉竹的關係如此之好,難道要讓玉竹一人參加寒梅宴不成?若是他的未婚夫婿欺負他怎麼辦?」
「況且時白宣與溫嘉玉也要去寒梅宴,我知道你們向來不對付,若是他們兩人欺負了玉竹,怎麼辦?」
在宋清芸口中,宋玉竹簡直就是一個無依無助、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小綿羊,只能靠時容的保護才能生存。
然而時容就吃這一套,他咬牙,惱怒道,「我去!」
他去寒梅宴,只是為了保護宋玉竹,才不會與人相親呢!若是誰膽敢不長眼的湊過來,他就要用拳頭,讓那人知道馬王爺為何有三隻眼!
……
天才蒙蒙亮,玉書便掀開了床幔,低聲喊著床上的人,「公子,公子!時候不早了,你應該起來了。」
頭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粘住一般,怎麼也睜不開。時容用被子蒙住了頭,瓮聲瓮氣,「我還沒醒……」
玉書輕聲道,「公子,今日您可是要參加寒梅宴的,夫人早早吩咐過,若是您不肯起來,便喊她過來將您被子掀開……」
時容猛的坐了起來,神色羞惱。
他都這麼大了,讓娘親掀開被子得多丟人啊!好煩,不想去參加什麼寒梅宴。大冬日的這麼冷,誰想去參加什麼破宴會啊?
真是閒的慌。
少年抿緊了水潤的紅唇,烏髮亂糟糟的貼在玉白的臉頰,眼尾通紅,眸中含著將醒未醒的朦朧霧氣,有種活色生香的美感。
玉書瞧著都有些臉紅心跳,他小聲安撫時容,「公子還是早些起來吧,若您收拾的快,還可以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呢。」
時容怨氣十足的下了床,任由婢子們給他穿衣打扮。
「公子,今日您想戴哪根簪子?」
「都行。」
「公子,今日梳什麼髮式?」
「都行。」
「公子,今日還穿紅衣嗎?」
「都……」
等等。
時容勉強打起了精神。
他一向喜歡紅色,往日裡總是一襲紅衣,明艷如火。時容每每看到鏡中的自己,都會被自己給驚艷到。
只是今日這宴會說是鴻門宴也不為過,他打扮的那麼美做什麼?
時容想到那討人厭的時白宣和燕檀央,總是穿著一襲晦氣的白衣,活像是在守孝一般,便道,「給我也換一身白衣。」
婢子們驚到了,面面相覷,滿臉為難:「……啊?」
時容倦怠地睜開了一隻眼,「怎麼了?」
他穿白衣很奇怪嗎?奇怪的話就更好了。
玉書小聲提醒時容,「公子,您沒有白衣啊。」
……哦。
是哦。
他覺得白色晦氣又不好看,是從來沒有制過白色衣衫的。
但時容自然是不肯就此罷休的,他腦子一轉,便道:「我聽聞裁衣房不是給時白宣新做了幾件衣裳嗎?玉書,你去挑一件白衣拿過來。」
他的身形同時白宣差不多,搶了時白宣的衣衫,正好還可以藉此事給時白宣添堵,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時容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慧了。
玉書遲疑了一刻,還是應了聲,帶人出去了。
時容閉目休息了一會,玉書便捧著一件白衣回來了。他有些驚訝,「怎麼這麼快?你沒撞見時白宣那邊的人嗎?」
玉書服侍著時容給他換上白衣,他小聲道,「遇到了。但我們人多勢眾,裁衣房直接把最好的一件衣裳給我們了。」
時容看了看身上的白衣,布料是由雲錦所制,且由銀線勾勒出了朵朵雲紋,腰帶嵌了玉珠,低調而不失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