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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時容的臉更紅了,他氣的跳腳,熱血直衝頭腦,口不擇言地罵道:「誰需要你負責了?我才看不上你這種廢、你這種人呢!」
「別以為我們成過親就是夫妻了,我告訴你燕檀央,你別痴心妄想了!我現在傷好了,你若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打斷你的三條腿!」
時容一口氣說完,又惡狠狠地上前踢了燕檀央一腳,轉頭就跑。
心跳的極快,整張臉都在發燙,被冷風吹了一會,時容才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他跑什麼啊?
他不是來找燕檀央算帳的嗎?
怎麼倒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一般,居然還落荒而逃了?
可惡!
燕檀央不會給他下了什麼蠱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會變得那麼奇怪啊……
***
玉書最近發現,他的公子對待那個燕國質子的態度突然變了樣。
之前是公子一提起燕檀央,便是咬牙切齒,甚至還想到了讓燕檀央到他房間打地鋪的主意,想來捉弄那質子。
可是後來又不知為何,公子又打消了那個主意。公子身體恢復後,他便總是去找燕檀央的麻煩,說是麻煩,倒也不太像……
因為公子口頭上羞辱著燕檀央一身麻布白衣,太過窮酸,丟他的面子,卻又給了燕檀央銀兩,給他裁了新衣。
嫌棄燕檀央日日讀書練字,是個書呆子,可是卻又會在雁灘央讀書練字時,在一旁看著,甚至還要燕檀央教他練字……
天知道,他們公子打小就不愛讀書練字,氣走了不少的夫子!如今,換作燕檀央教他,他怎麼就肯靜下心了?
玉書覺得,他們公子怕是對燕檀央動了心了。這燕國質子雖性格懦弱,卻著實有一副好容貌,對他們公子低眉順目,言聽計從的,公子動心也不為過。
只是……
玉書作為時容的貼身婢子,自然也清楚不少其中的隱秘。他猶豫許久,終於在時容興致勃勃地又打算去「折磨」燕檀央之際,喊住了時容。
「公子……」
「啊?」時容剛踏出門檻的腳步一頓,聽到御書語氣中的凝重,不解地回頭去看他,「怎麼了?」
「檀央殿下手頭上有一支軍隊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
玉書面色凝重,京城最近的風聲之大,哪怕只是他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有所耳聞,「更何況近日來,諸位皇子頻頻邀請檀央殿下……」
時容沒看出來玉書的暗示和提醒,他心大地道,「這都是假的。燕檀央手頭上若是有一支軍隊,怎會淪落到被我欺負的地步?」
說著,他還抬了抬下巴,面上得意萬分。
玉書:「……」
這樣的欺負,怕是全天下的人都想要得到。
「行了,玉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很快,時容的腦子便轉過彎來,他撇了撇嘴,「即便是啟國圖謀他手上的那支軍隊,與我又有何關係?」
「我巴不得他再慘一些呢!你沒見我天天都在折磨他嗎?現在他被我教訓的可聽話了,我讓他做什麼他都不敢違抗的。」
玉書欲言又止。
雖說公子這話說的也沒什麼錯處,只是公子吩咐檀央殿下做的事無非就是教他練字,讓檀央殿下陪同他出去玩,又或者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檀央殿下怕不是不敢拒絕,而是根本就沒打算想拒絕吧……
時容可不知道玉書心裡在想什麼,他還想著去折騰燕檀央呢。他最近發現,燕檀央雖然性子怯懦,但被逼急了,還是有幾分脾氣的。
他現在最喜歡做的就是想辦法激怒燕檀央,然後欣賞著燕檀央雖然氣惱,卻面對著他無可奈何的神色。
別提有多好玩了。
這麼想著,時容心裡又樂滋滋的,便步履輕快地往燕檀央的住處走去。
……
「殿下,燕國的內鬥越發激烈,今日啟國朝堂上商討的要事便是何時對燕國出兵。私下裡,二皇子甚至向啟國皇帝建議,以您刺殺皇子為由,藉此出兵燕國。」
密室里,一襲黑衣的暗衛跪下來,向燕檀央匯報著打探出來的消息。
密室位於質子府書房下方,有著條條暗道,通往四面八方。倘若時容能看到這密室里陳列的擺件,必然會驚愕萬分。
因為這密室中擺放的最為尋常的一張書桌,都是採用價值連城的紫檀木雕刻,筆墨紙硯,皆是珍品,造價非凡。
在那珍貴的筆墨旁,擺著一隻小小的紅色荷包。色彩鮮艷,用料不凡,只是那繡工實在是拙劣,與這書香環境相比,顯得格外突兀。
而此刻,燕檀央的手則習慣性地把弄著這枚小小的荷包,神色平靜,就好像二皇子想要設計的人不是他一樣。
「啟國皇帝同意了嗎?」
「回殿下,其餘皇子仍認為您的手裡有一支軍隊,想對您採取懷柔策略,紛紛出頭為您說話。只可惜啟國皇帝站在了二皇子那邊,同意了他的計劃。」
纖長的手指划過那金線繡制的粗陋蓮花,密室之中,沉寂無聲。
暗衛緊低著頭,一動不動,等待著燕檀央的命令。
他在啟國待了整整十年了……
十年。
燕檀央攥緊了手裡的荷包,垂下了眼睛,聲音涼意刺骨:「吩咐下去,集結好人手,在城外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