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他相信傅之京。
他只信傅之京。
時容繼續抬起筆,在畫布上繪畫。米飯說的是真是假,見到傅之京自然會得出結論,他沒必要為此而心神不寧。
米絨見時容很快再次將他忽視,聲音急促道:「時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做人要知恩圖報,既然他幫了我,我是一定要向他道謝的,你明白嗎?」
「你想向他道謝,為什麼要和我說?」時容放下筆,清冷的目光像是能直接看穿米絨的心底深處:「米飯,收起你的小心思。」
米絨被時容的眼神驚嚇到,愣在了原地,喏喏不語。
時容心中卻不像面上那麼平靜,思緒複雜如纏繞的毛線團,難以理清。為了不讓自己多想,時容將所有的心神沉浸在畫中。
他畫得已然忘神,將心裡濃烈的感情傾注於筆下,眼睛能看的到的地方,唯有眼前逐漸成型的畫作。
直到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狀態:「乖乖,這都幾點了?你該吃飯了!」
時容突然驚醒,他抬眼一看,傅之京俊美的面容就在他面前。而畫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安靜無比。
「乖乖,答應我,以後畫畫不許這麼投入。」傅之京蹲下來,將飯盒放在時容身邊,神情嚴肅。如果今天他有事沒來看時容,那時容今天是不是就要餓一天?
「傅之京。」時容放下畫筆,沒說別的,而是問出了那個困擾著他的問題:「你是不是……幫了那個米飯?」
第165章 竹馬他是陰鬱美人(20)
什麼米飯?傅之京這幾天除了去工作,就是一直在家陪著時容,時不時地監督著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哪來的功夫去樂於助人?
「是誰和乖乖胡說八道了什麼嗎?」傅之京皺起眉,毫不猶豫地道:「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米飯、稀飯,更不可能去幫他做什麼事了。」
時容聽到傅之京肯定的回答,放下了心。相比起一個討厭的陌生人,他自然更相信和他一起長大的傅之京。
傅之京看時容的神情緩和了些,便打開了飯盒,「乖乖,先吃飯。」其他問題可以等一會再問,吃飯這件事卻不能再推遲了。
時容並沒覺得有多餓,但……他垂下眼,睫毛顫動著,揉了揉微微泛粉的手腕。
「乖乖的手是疼了嗎?」
傅之京對於時容的一切都很是關注,時容如此明顯的動作,他自然不會忽略,當即擔憂地拉住時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
雪腕纖細而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傅之京過於擔憂的原因,他總覺得時容手腕關節那裡有些泛紅。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傅之京又氣又急,從飯盒中端起碗,語氣不容拒絕:「乖乖,你的手不能再動了,我來餵你吃飯。」
時容抿了抿唇,沒說話。
傅之京不在家的時候,他一畫能畫一天,手腕哪有那麼容易疼?也只有傅之京會相信,他是個瓷娃娃了。
他擺出這副姿態,就是為了讓傅之京心疼的……人們對傾注了最多感情的人和物,往往會捨不得放棄。他就是要傅之京心疼他、愛護他,隨時隨地能想起他。
傅之京卻以為時容這副樣子是要拒絕,畢竟自從時容成年後,就再也不肯讓他餵飯了。
他當時也理解,畢竟那個年紀的男孩都要面子,但他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失落。他幾乎包辦了時容的所有事,如果時容真的不再需要他,他又能怎麼辦?
可這次不一樣,對於一個畫家來說,手是多麼的重要。既然手腕已經有些紅腫,還是要多加注意才對。而碗這麼沉,只會給手腕關節加重負擔……
想到這裡,傅之京的聲音沉了幾分,「乖乖,聽話。只是餵你吃個飯,沒人會看見,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時容聲音很輕:「……嗯。」
好乖。
傅之京溫柔地笑了笑,極為耐心的一勺一勺投餵著時容。
偶爾傅之京遞到時容口中的勺子裡夾帶了一點青菜,少年也只是輕輕皺了下眉,隨後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
就這麼一口一口的,不知不覺間,時容竟比平日裡吃的更多了些。
只是……青菜真的很難吃。
看著傅之京又挖了一勺飯,飯里不出意外夾帶了絲綠色,時容抗拒道:「我飽了……」他寧願再多吃幾粒維生素片。
傅之京頗為遺憾地收回手,他還沒餵時容多久,「乖乖,你的飯量……」
「傅之京!」米絨聲音略顯激動,他和宋嘉大步走了過來,眼裡充滿了感激與崇拜,「謝謝你的幫忙……」
時容的眼神頓時變得森冷無比,涼意刺骨。
幫忙?傅之京想起了不久前時容問他的問題——原來,就是這個米飯,在時容面前胡說八道的嗎?
每次遇到這個人,都沒有什麼好事。傅之京倒想看看這個米飯要怎麼編,他冷聲問:「我幫你了什麼?」
米絨臉紅了,他小心地看了時容一眼,喏喏地說不出口……
宋嘉見狀,輕輕推了米絨一下,眼神鼓勵。
「你忘了嗎……在豪庭會所,我和小嘉不小心打碎了別人的酒,是你幫我們賠了的。」米絨也不顧時容那可怕的眼神了,他大著膽子,提醒傅之京。
根本不用想,時容就知道,是誰惹出了這麼一樁煩心事。他的心終於安定下來,譏諷地看著米絨,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