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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家裡還差個啥?
哦,還差個洗衣機。
可是安斌那個打短命的肯定不會買——因為電視機他爸還能多看看,但是洗衣機……洗衣服一向是家裡女人的事,他才不會買洗衣機讓自己輕鬆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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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勝媽之前不是沒有吹過枕頭風,說自己年紀大了風濕骨痛的,這大冬天的洗厚衣服洗被套越來越遭不住了,也是指望著老頭子給安斌那邊透個風讓他過年的時候[懂點兒事]——她當時還得意,覺得最近聰明,安斌再排斥自己這個後媽又如何?只要她拿捏住了安父,他還不是得捏著鼻子連自己一起孝順?
結果老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腦殼短路,直接就說既然冷那讓自己用熱水,家裡就那麼幾件衣服,洗不了多久要什麼機器?要艱苦樸素,不要學那驕奢淫逸的作風。
把安勝媽給氣得差點一個倒仰!
更讓她咬牙的是,不知道這事兒是怎麼讓安斌給知道了,去年冬天安斌就沒有買大件電子產品回來,而是給他爸置辦了冬天的厚大衣、厚毛衣、厚羽絨服、厚皮毛外套、厚加絨長褲之類的硬是整十套,說是[雅萍服飾]專門為他設計的款式。
不僅如此,他還說以後老爺子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包圓了——不要捨不得穿,隨便穿,隨便洗,穿爛了他隨時換新的,畢竟他現在做服裝生意,沒理由讓自己親爹不能實現服裝自由。
自由。
自由他媽個頭!
他是服裝自由了,換下來的那些鼓鼓囊囊的冬裝弄髒了不都是她來洗?老頭子這輩子連個褲頭都沒搓過!
以前安勝媽還不覺得有什麼,畢竟物資短缺大家都窮,所以衣服都是黑灰藍耐髒不說也就那麼一兩件,冬天可能也就洗個兩三回。
結果安斌這一下子給老頭子甩十套!不是十件而是十套!直接給安勝媽的工作量增加十幾倍!
別看安父嘴巴上嫌棄安斌[不務正業]跑去做生意,實際上在安斌頭一年賺到錢買了電視機回來就態度軟化了不少。
這一回安斌更是直接送到他身上,幾十件衣服褲子堆成小山一樣,還說是他一年到頭少在家裡,不能隨時暖他老爸的心,但是在冬天一定要暖他爸的身。
安勝媽在一旁聽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眼睛卻瞪得跟銅鈴一樣——在她長期以往的有意操作下,這對父子快二十年了都沒有互相好好說過話,尤其是安斌基本上說兩句就要和他爸嗆起來……
結果這大半年沒見到,居然還能父子倆能平心靜氣地交談了?
安勝媽暗暗咬牙——難不成她和兒子努力把安斌從家裡和廠子裡趕出去反而讓這對父子[遠香近臭]了?
不管怎麼說,安父能和兒子融洽地說話,聽到對方這些衣服是他的一片孝心,哪怕他覺得太鋪張浪費了,可被孝到的他卻沒忍住在過年期間一天換一套,而且還天天早出晚歸的,就為了暗暗炫耀自家大兒子的孝順。
至於那些換下來的一大堆衣服,安勝媽本來想著就穿一天也沒啥髒的,偏偏安斌也不知道是腦殼裡哪根筋搭錯了,明明前兩年的都跑到外頭不和他們一起過年的,結果去年不是和他爸一起出去釣魚,就是兩爺子去鼓搗什麼東西。
安父倒是高興了,可是安勝媽天天看到安父穿回來的衣服不是一大片泥巴就是滿身魚腥味或者沾上機油……簡直恨不得原地去世了!
以至於去年過年期間晚上安勝媽還要開著電燈去洗一大盆子厚衣服厚褲子——畢竟她一直都是在安父面前是賢惠妻子的形象——雖然全程都是燒熱水洗的,但冬天衣服打濕了那簡直跟鐵坨子一樣磅重,擰乾衣服更是受罪,安勝媽也搓得手皮起皺手掌發紅手臂發酸,內心更是鬼火冒。
此時此刻,安勝媽也算是明白了,安斌這短命鬼就是故意的!
她恨極了,恨不得時光倒流到二十年年前,她絕對會把才只有幾歲毫無反抗之力的安斌給活活掐死!免得她現在還受氣受累!
在對安斌咬牙切齒的同時,安勝媽對於洗衣機的渴望也更深了,並打算今年過年她就自己買一個。
結果今年廠子的效益不好,別看普通工人的工資還照常拿,但是像是往些年那些加班工資、獎金是沒著落了。
甚至因為安父他們這些領導班子,為了以身作則居然還只拿百分之八十的工資!
說起這個也是讓安勝媽忿忿不平的一點,廠子裡的其他領導層雖然拿著百分之八十的工資,但他們一個個都會賣慘,要麼用預支工資,要麼特殊申請,反正最後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和以往的正常工資差不多,只有安父,這個死倔的老頭子!只老老實實地不多拿一分錢,而且還在別人上門借錢的時候借出去!
雖然都是白紙黑字打了借條按了手印的,但存摺上她打算用來買洗衣機的錢是肉眼可見的沒有了啊!
安勝媽原本還打算著厚著臉皮讓安勝他們也拿出一點湊起還是去買個洗衣機,結果安勝人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回來了又悶不吭聲轉頭去買了摩托車和冰箱!
那麼急著買摩托車和冰箱幹啥啊?大冷天的去喝一肚子風嗎?冬天氣溫這麼低還需要冰箱冰腦殼嗎!
想到今年冬天萬一安斌又搞什麼怪動作讓自己洗個十幾天的衣服,安勝媽把所有人都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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