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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就是按照結婚習俗,新人是要向賓客敬酒,但在給同事們那桌敬酒的時候,有位心儀安勝(畢竟安勝對外的形象還是挺能唬人的,在大部分外人眼中他可比叛逆的安斌要優秀)的女同志發現孟嬌的酒杯里居然裝的是白水!
其實這本來不是什麼值得當做問題的情況,畢竟女同志不能喝酒太正常了。
可這位女同志的家庭條件不錯,父親也和安父交情挺好,按理說就是門當戶對的那種,之前安勝媽也表示過幾次可以進一步的意思,結果自覺成為安勝妻子勝算很大的女同志等來的卻是安勝和別的女人結婚的喜帖!
這讓她心裡相當不痛快,可是又不能完全不管不顧大鬧婚禮,可讓她大大方方地祝福這對新人……恕她辦不到!
安勝在這名女同志心裡並還有濾鏡,她不能發難,但作為情敵的孟嬌自然就成了發泄的對象。
她覺得自己做的也不算多出格,就是讓孟嬌敬酒的時候一杯酒一口悶而已。
哼,大喜的日子難不成還拒絕來掃興?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孟嬌還真拒絕了。
這讓女同志本來只有五分的火氣「蹭」地一下上漲到了八分,硬是不依不饒要讓孟嬌喝一杯,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安勝和孟嬌這倆人在大部分人眼中還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安勝吸引了不少女同志的芳心,而孟嬌的愛慕者更是只多不少。
來吃喜酒的賓客中就有這麼一位戴眼鏡的男青年——對方正是孟嬌所在車間的車間主任的兒子,之前也是和孟嬌很有共同語言。
心中女神嫁給別人就夠讓人黯然神傷了,只是安勝是外界公認的優秀青年,又是廠長的兒子,眼鏡男青年也只能祝福,可就算她成為了別人的妻子,自己那顆純粹的守護之心依然不變!
本來就酒量很差酒入愁腸更添幾分醉意,眼看著女神被欺負,醉意上頭的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忽略了安勝的存在,就湊上前去「英雄救美」了。
他的做法也相當直接——大喜的日子,女神不喝,他幫忙喝!
帶著幾分自我感動的悲壯,他奪過孟嬌手裡的酒盅一飲而盡,準備承受白酒帶來的刺激的時候,卻驀地瞪大了眼睛,咂吧咂吧嘴後脫口而出:「沒味兒?是白水?」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麼,喝不來酒喝白水也能理解,可是想起之前孟嬌明明知道手裡的是白水還推三阻四的,分別就是不給她面子嘛!
於是這位女同志更加不依不饒了。
安勝是知道這個戴眼鏡的男青年的,不過在他的認知里,這個手下敗將可不是什麼與孟嬌說得來話的「同志」,而是借著自己車間主任父親的身份對孟嬌糾纏不休的傢伙。
眼下明明是他和孟嬌的大喜日子,這傢伙居然還出來找存在感,居然還敢用那骯髒的嘴巴接觸孟嬌喝過的酒杯,身為男人的獨占欲一下子比刺激到,偏偏這時候那個女人還不依不饒說喝酒的事,讓安勝腦子裡的那根弦「嘎嘣」一下斷了,一句話就這麼衝口而出:「你真是太惡毒了!嬌嬌肚子裡的孩子都兩個月了你還讓她喝酒,簡直其心可誅!」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什麼?肚子兩個月了?
大家異樣的目光都不由而同地投向孟嬌那現在還很平坦的肚子。
孟嬌躲到安勝身後,面上緊張和羞怯,暗地裡卻咬碎了一口銀牙,內心更是扎了一堆的小人。
那女同志更是被安勝的一句[惡毒]給砸懵了,見到安勝面上的厭惡,她口不擇言道:「誰惡毒!分明是你們不要臉!沒結婚就搞在一起弄大了肚子!不正經!」 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能這樣說她!
那女同志的父母因為和安父有交情也在場,她媽媽其實也心疼自己女兒,對安勝瞧不上她女兒而選擇和一個紡織女工結婚頗有怨言。
此刻聽到孟嬌居然是未婚先孕,老一輩的思想和想要出口氣的心理讓她對安勝媽陰陽怪氣地一通輸出:「好哇,我就說怎麼突然就結婚了,之前都沒個預備的,這婚宴的時候才見到你們親家公親家母,原來是奉子成婚啊,恭喜你們呀,馬上這才娶了兒媳婦進門,還有半年就要升級當爺爺奶奶嘍~」
安父和安勝媽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同桌第一次亮相的孟嬌父母更是恨不得找個什麼東西遮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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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桂芬嬸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聽到安斌轉述的內容,也忍不住「嘶」了一口冷氣,「這要放在過去,怕是要被(批)斗的哦!」
高雪萍道:「新時代了,倒也沒必要扯上□□。兩情相悅,情不自禁這種……雖然我們不贊同,但也沒必要上綱上線弄得很嚴重吧?」
她倒不是針對桂芬嬸,實在是小時候見過那些被(批)斗遊街的場景實在是太嚇人了,她那次無意間碰到看見後回去晚上一直在做噩夢,好幾天才緩過神來。
桂芬嬸有些訕訕,剛想解釋一下,就聽見安斌撇嘴道:「誰知道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還是故意為之!」
哦!還有內情?
八卦讓桂芬嬸頓時忘記了其他,忙不迭地追問:「啥情況?展開說說?」
安斌不是什麼八卦的人,但見剛才高雪萍似乎在為安勝和孟嬌說話(高雪萍:我不是),生怕她被表象所蒙蔽:「安勝他媽對孟嬌可是看不順眼得很,這大半年來就沒給個好臉色,甚至還想使手段把孟嬌給弄出廠,不過被安勝給及時發現了然後又大鬧了一場,家屬院好多人都聽見了——不信問問薛佳佳那丫頭,她可能都知道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