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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格外的無私。
欸,現在像她這麼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所以,她決定晚上再抽個兩成給自己買個禮物,獎勵一下。
「不怎麼樣。」聞酌拒絕的很乾脆,「再不制止他,他就毀了。」
「可他本來就毀了呀?」顧明月覺得很奇怪,「他毀的原因不是他去遊戲廳,而是我爸媽無底線的溺愛與兜底。沒錢沒關係,他們給;欠帳也沒事,他們還。就算他把貨款兩萬多都扔完,我爸媽甚至都不會狠罵他兩句,覺得人回來就好。他們心裡能沒有氣嗎?當然有,只不過他們的氣和罵是衝著那些和顧大寶一起下車的同鄉,是讓他花錢的那些老板。他們從來都看不見顧大寶身上的任何一個問題,這才是顧大寶玩完的開端。」
如果人生是一場不斷向上攀養的陡壁,攀爬者芸芸眾生,倘若有人每次下跳的時候都會有人無條件、無底線的兜底,那他就會愈發敢跳,近乎肆無忌憚。
等到了一定高度,承接他的網不再有力時,再次的縱身一躍,面臨的處境只會是網破人摔,頭破血流。
顧大寶正是有人兜底,敢於嘗鮮的年紀,就算沒有聞酌的遊戲廳,也會有其他千千萬萬的遊戲廳,制止不住的。
也沒什麼必要。
「但他不能毀在我手上。」聞酌開了水龍頭,冰冷的水打在腕間青筋處,試圖壓抑自己負面的情緒,「店裡生意很好,沒有他影響不了太多。」
「這不一樣,顧大寶花的是顧家的錢。」顧明月語氣很冷靜,冷靜到近乎冷血
而她圖的也就是顧家的錢。
「我也能掙錢,每個月都能給你足夠的錢。」聞酌今天情緒一直都很低,談的話題偏偏又是如此敏.感。
兩個人始終不在一個點上,話題朝向越來越奇怪。
「是。但是顧大寶已經找上來了,說明他已經很上頭了,明顯著還想繼續,那我們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地成全他呢?」她試圖把話題拉回到最初,「再說,我為的也不是錢。」
「那你還能為什麼?」聞酌關了水龍頭,話不過腦,脫口而出。
顧明月倏忽停下,靜靜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廚房一靜,兩人目光相對,唯有沉默。
聞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或許是看見自己已經拒絕顧父遞過來的錢後,顧明月再次接過;也可能是回來時看見顧大寶一次又一次往顧明月手裡塞錢;再或者是......心裡那顆不舒服的種子是何時埋下的,他不知道。
也不明白。
為什麼顧明月偏偏非要顧家的錢?
清清白白的疏離、斷開,不好嗎?
片刻後,他轉過頭,偏過視線,低聲道:「我不是...」
「你沒說錯,是我剛剛說錯了。」顧明月打斷他,消逝的笑容再度掛在臉上,依舊是個完美弧度,只是看向他的眼里沒了笑意,「我確確實實是為了錢。我過去、現在、未來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錢謀劃。」
「不然,我當初又為什麼和你上.床呢?」
「顧明月。」聞酌聲音徹底低下來,沉聲喊她名字,臉色陰的滲人。
「你該不會真忘了吧?」她看了眼聞酌臉色,沒有絲毫害怕,甚至還輕佻地笑了下,語氣曖昧,「不就是圖你有錢能給我買大哥大嗎?山寨機,好幾千呢。」
若是想傷人,顧明月能一句一句把聞酌刺成個窟窿。
只是,她看見聞酌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時,裡面帶著滔天的怒氣,可細看之下,怒氣下卻有分蓋不住的受傷。
突然就覺得沒了意思。
轉身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院裡的彭姨像是聽見了些動靜,就站在門口,小聲地喊她名字。
「沒事,姨,你們進屋吧。」她抱了抱彭姨,看了眼門口站了個拎著紅盒子的侷促男人,「送蛋糕的來了,我去拿個蛋糕。」
彭姨小心地看著她的背影,期間暗暗瞪了好幾眼聞酌。
「你們兩好不容易能好好過日子了,這又是鬧得什麼?她為你生日忙前忙後跑了整整一下午,回來的時候小臉都曬紅了,也不肯歇著,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只顧悶在屋裡給你準備東西。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誰家娶個媳婦不是放心口上疼著?不是我偏心明月,她確實懂事,不是那拎不清的糊塗蛋,人前人後對你都是夸的,從沒聽她說過你一句不好。那麼好個媳婦,你跟她生什麼氣?」
聞酌抿了抿唇:「...沒生氣。」
他只說了一句,顧明月卻恨不得拿個錘子在他心上釘上十句。
「可沒生氣呢?明月眼眶都讓你氣紅了。」彭姨就是個拉偏架的,心眼里偏心顧明月。
聞酌徹底不吭聲了,也跟著彭姨一起站在院子裡盯著顧明月的背影。
#傻得一批#
「姐,」顧大寶就蹲在他們家門口,喝了一肚子的東南風,見她出來了,瞬間站直了,目光殷殷,「我姐夫怎麼說?」
「不怎麼說,」顧明月給送蛋糕的人付錢,涼涼地跟顧大寶開口,帶了幾分真心實意,「畢竟,你姐確實不討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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