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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談判破裂,不排除馮二鐘有拿錢砸人的可能。
沈因正色:「是。」
「如果蔣翠要跟馮二鍾談判,最好不要讓她一個人。」顧明月對蔣翠性子多少還有些了解,「她心思深,卻最擅長對自己能狠下心。難免為了多要些錢,昏了頭會有苦肉計的想法。你平日裡要多勸勸她。」
「身子是她自己的,任何時候拿自己冒險的做法都是最下策。馮二鍾那樣的人,平日裡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把柄,你提醒蔣翠用心留意。此外,你也可以找個人盯幾天,耐著性子,總會有露馬腳的時候。」
任何事情越到關鍵的時候,就越不能著急。
「當然我剛說的這些都只是為你們提供思路,不必非按我說的僵硬著走。蔣翠才是最了解馮二鐘的人,你們下去可以好好謀劃商量。只需要記住一點,當你們手上的把柄越多時,談判桌上才會越有主動權。」
顧明月的話填補了沈因方案上很多的空白。
他認真記下:「顧姐,我明白了。」
「去忙吧。」顧明月笑著朝他道一聲辛苦,「忙完給你放假。」
沈因其實並不喜歡放假,但還是笑著應了聲。
「謝謝顧姐。」
—
顧明月最喜歡沈因的一點就是腦子活,辦事效率高。剛過十五的下午,他就跟高磊一起叩響她辦公室的門。
彼時,顧明月正在翻字典。
年過完,商場營業額穩步下降,算是迎來了個小淡季。工作陡然輕鬆起來,顧明月都有摸魚時間,準備提前給小反派起個名字。
倒不是聞酌沒準備,主要是他寫滿了兩張紙的名字沒一個帶有陽剛氣,全都是「萱萱」「花花」小女生的名字。
偏著他每天都還備有興趣,各種書翻得簌簌作響。
顧明月有心想說些什麼,可看著自己日益漸滿的首飾盒卻又艱難地閉上了嘴。
真不是她不幫小反派,主要是聞酌給的太多了。
「咚—咚咚—」
「進。」
顧明月剛接了內線電話,知道他們要過來,並不意外。
字典都沒收起來。
「被抓著了。」
「是。」高磊是跟顧大寶打交道最多的,比沈因號他號地還准,「今上午抓著的。」
不只是他們知道順著顧母這條線,別人也都知道。被抓著也只是早晚的問題,沒什麼奇怪的。
顧明月表情不變:「知道了。」
小孩都盼著長大,可卻沒有人告訴他們,長大後要學會的第一課就是保護自己。沒有誰能真正地護著他們一輩子,除了自己,誰都做不到。
漫漫人生路,責任是所有人都逃不了地必修課。
顧明月的表情過於平靜,高磊想起前幾天的報紙,欲言又止。
他們安保有一項工作就是瀏覽每天的報紙,遇到與顧姐他們相關的新聞要及時保存上報。所以,在別人眼中是一掃而過的信息,對於他們而言,卻是需要辨偽存證的內容。
而那時沈因並沒與否認,高磊頓時心裡就有數,無異於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有什麼想說的嗎?」顧明月注意到高磊的神色,笑了下,「想說就說,沒那麼多拘束。」
高磊舔了下嘴唇,也不看沈因,搓了搓手:「顧姐,那我就說了。」
其實顧大寶被帶走並不順利,畢竟顧父顧母都在。
高磊那時就站一旁裝作買汽水,卻親眼看著滿頭白髮的顧父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自己兒子。辛苦了一輩子的莊稼漢,不識什麼字,帶著小老百姓骨子裡的「畏官」心理,卻還執拗地擋在了自己兒子面前。
哪怕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想著用自己替兒子擔罪。
樸素、寡言且厚重。
「很偉大。」
顧明月聽高磊憋不住勁兒傳回現場的第一手消息,腦子努力檢索半天,都沒在原主腦海里找到殘存的顧父印象。
或許是家裡孩子太多,或許是顧父那時工作太忙,更或許是因為原主生來不討喜,性子畏縮木訥,喜愛縮牆角,所以她跟顧父相處的記憶實在殘缺。甚至都沒有她來後,留下的回憶多。
「最後呢?」沈因不甚自然地岔開話題,「顧大寶不還是被抓走了。」
「那是肯定的了。」高磊撓了撓頭,嘟囔了句,「不過,他媽目睹著顧大寶被抓走,沒撐住,暈了過去。當場就被送醫院了。」
顧大寶不是第一次被抓走,但顧母卻比第一次還難以接受。究其原因,是因為顧母已經知曉自己救不了顧大寶。所以,她備覺驚懼且惶恐,甚至於害怕面對。
時間並不仁慈,事到如今,不管顧母承不承認,她都已無能為力。
再也沒力氣和能力托舉起她最心愛的兒子了。
顧大寶勢必墜降谷底,一切都結束了。
高磊和沈因對顧家的家務事知道,但又不那麼清楚,所以也很難感同身受。
顧明月信手翻過一頁字典:「還有其他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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