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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街上都能數得著, 但這些話聞酌不會說。
沒那麼嘴碎,他問心無愧。
遊戲廳算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前期只要買了機子有了地方, 後續基本不用投什麼大錢。
成本有限, 可貪慾無限。
夜路浮華,人人都想賺錢。
這也是一條太過混亂的路, 稍有不慎,就會被繁花迷了眼。
要是沒有顧明月, 他或許就一腳油門踩到底,走了也就走了。
可現在不能了。
他指尖夾著半支煙,沒有再吸,微眯眼,看向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華燈初上,正是找樂子的好時候。
在這條路上,聞酌已經摸爬滾打十年了。
「我閨女今天怎麼樣了?鬧你了嗎?」
顧明月找了個凳子,坐在攤旁,又稱了兩斤橘子。
「再說一遍,是你兒子。」
聞酌「嗤」了聲,不高興聽這話。
日有所思,他甚至有一晚做還夢到了是個女兒,只是不好意思跟別人瞎顯擺。
#可能是時間不到#
他辦公室的桌子上都放著一本日曆,認真地算了下時間,頭一回覺得前三個月這麼漫長。
顧明月顯然不知道聞酌想法,敷衍著答了兩句,就借著由頭掛了電話。
聞酌叮囑她:「記得吃飯,別湊合。」
顧明月啃著紅薯「嗯嗯」點頭。
一看就沒聽進去。
電話掛完,聞酌眉頭就沒鬆開。他自己日子過得糙,晝夜顛倒常有的事,吃的將就,冰的涼的都不講究,頂飽就行。
但對於顧明月就不一樣了,他在心裡琢磨著給是不是要請個有經驗的做飯阿姨。
不用幹家務,也不能住家,就是負責每天的一日三餐。
他隨手掐滅了煙,把這事往前提了提,記在心上。
「聞哥。」門外張戈在敲門。
聞酌斂去臉上好不容易掛上的淺淡笑意,扣上袖扣,聲音沉靜,無波無瀾:「進。」
——
顧明月並不想多摻和聞酌的生意,旁觀者的視角看什麼都過於容易。
從無到有的生意,每一步都夾著聞酌的心血。
她沒資格,也不想多做評判。那是屬於聞酌與十年前自己的抉擇。
顧明月拎著兜橘子,看著對面的小樓轟然倒塌。
不久,也會在眾人圍觀中重起高樓,迎四方賓客。【1】
就如她跟許若蘭說的那樣,廣闊的利潤與彪炳的榮譽,那樣的機會向來轉瞬即逝,錯過就不會再有。
也如她和聞酌的關係,除卻愛情,勢均力敵的雙方才會更加長久。
她自始至終都不曾要求聞酌停下來等她或者給予她任何幫助。
同理,一旦揚鞭,她不會停下來等聞酌。她會對合伙人負責,更會對自己負責。
她不會經營婚姻,但卻會與人相處。
如果不曾以愛之名踏上婚姻的路途,那何妨彼此追逐一試?
至少,永遠在路上。
每天都會有新鮮的風景尚可看、可欣賞,亦可歡笑。
顧明月站在台階上,看向不遠處的廢墟,如若冬末後的平原荒蕪,正待著將要來的春風。
春風一吹,萬花迎春。
她確實很想贏一次。
——
商場重建,顧明月把工程上的事交給了高石兄弟兩,由許若蘭那邊的工程經理帶著他們對接。
兩兄弟誠惶誠恐,誰都沒想到剛畢業就能主導一個幾十萬的項目。
尤其是高磊,還跨了個專業,每天對著一大堆看不懂的圖紙,恨不得日夜守在工地上。
「建的怎麼樣了?」
入秋的第一場雨,下後兩天,正是空氣好的時候,許若蘭難得地帶著她女兒一起上街。
「準備打地基了。」顧明月伸手碰了碰她女兒的臉蛋,嫩嫩的,像塊豆腐,「這次還得多謝你,建樓的隊伍撥過來給我們建商場。」
「也是我的生意嘛。」許若蘭擺手,不在意這些。
顧明月點到為止,請她吃了頓飯。
兩人飯後,帶著個孩子,去逛玉石店,主要是給許若蘭女兒買周歲帶的首飾。
「我想給她買個平安扣,帶色種好的。過生日的時候,給她掛脖子上,剛好配我婆子給她做的那身衣服。」
許若蘭是常客,導購聽完就連連拿出了幾個花樣。
九十年代,正是以翡翠為首玉石溢價的時候。
許若蘭身邊圍了好幾個導購,顧明月就沒往裡面擠,四處轉悠看起來。
店員對她都很客氣。
「這對耳環能拿出來給我看一下嗎?」
她眼光毒,一眼就看中櫥櫃邊角的一對翡翠耳環,綠色玻璃種。
「您稍等。」店員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它拿出來,先解釋了下耳環來頭,「這不是我們店的貨,是別人放在我們這寄賣的,說是老物件了。」
顧明月打燈看了下裡面:「種還挺老,透光性也好。」
「是,就是現在不流行這手料子。」店員還以為她是行家,不是自己店的東西,跟她小聲聊了幾句,「現在都喜歡濃綠,價高。這種就次一些,但做工挺好的,店裡老師傅都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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