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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月隔著廚房的窗戶,悄悄地看了眼已經坐在外面的男人。聞酌哄睡了小傢伙,再度回到堂屋圓桌旁,手裡拿著個電話,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電話的黑色外殼。
顧明月瞬間就安下心:「那他後面是不是又繼續找您借錢了?」
「是找過幾次,但都還了!」彭姨特怕他們對王大火印象不好,言語肯定。
怕顧明月不相信,還陸續說了幾個日期。
她還不到腦子糊塗的年紀,什麼事都記得清楚,拿了記帳的小本子就要給顧明月看,「你看看,每次都是周轉的幾百塊錢,但每回都給了我利息。」
逐漸地彭姨手裡也有了點額外的小錢,不用每天再看著存摺餘額,坐吃山空。
那段時間還剛好趕上家裡添丁,所以彭姨逢人就笑,誰都能看出她心情好到不行。
滿足感由內而外,她終於也能倆孩子做些什麼事了。
顧明月翻著帳本,笑著附和了兩句。只不過——
「姨,你這三個月怎麼沒繼續記?」
「哦,大火不讓。」
顧明月態度溫和,語速不疾不徐,沒有任何一句的指責或者謾罵,潤物細無聲。【2】
彭姨心裡高興,她也感覺自己已經跟顧明月說開了,並沒有開會的時間「老師」提到孩子不理解的情況。
他們家不一樣,孩子不止聰明,而且都還能聽她說話。
「這幾個月大火都帶著我去外面聽課,說是不要拿筆記帳,影響記憶力,以後還會有個什麼痴呆。」彭姨笑起來,看向顧明月的目光依舊慈愛,「我現在鍛鍊著呢,以後可不能拖累了你們。」
顧明月翻記帳本的手微微一頓,想說出口的話堵在嗓子。
她低頭,整理情緒。
「姨,大火說的可能對,但也可能不對,咱們做事不都得有個科學依據嗎?我身邊的大學生多,回頭我幫您問問記東西跟記憶力有沒有什麼影響,您可不能光聽一面之詞。」
「行,你給姨問問。」彭姨拍拍她的手,像是再哄小孩子,可心裡已經有所偏向,忍不住禿嚕嘴,「但那話也不全是大火說的,是他從京市請回來的什麼個教授,人大學老師,說的肯定不會錯。前段時間他來的時候,大火還請我每天都去聽課呢。」
「你還去聽課?」顧明月驚訝一瞬,旋即笑起來,「可真厲害,怪不得人都說『學到老,活到老』,姨,您就跟那書里的文化人一樣,學無止境。以後齊齊長大了,都得以您為榜樣呢。」
她幾句話都把彭姨逗得給笑起來。
不用她再問什麼,彭姨就自己開始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開口。
「現在沒那活動了,不然我還能帶你去聽聽。那老師說話可有意思了,講的故事也好。我每天聽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人家每次給我發幾個雞蛋或者拿袋鹽。今年的雞蛋可比去年貴了一毛五,咱們賺大便宜了!」
那段時間正趕上顧明月復工和聞酌帶小傢伙做生意,家裡白天經常會沒人。
彭姨閒著沒事,就跟錢大姐一起結伴去賺人便宜,反正擱家裡閒著也是閒著。
顧明月越聽越覺得這種套路熟悉:「那你們是不是往裡面投錢了?」
「沒有。」彭姨回答的斬釘截鐵,異常堅定。
「......」
說實話,顧明月現在最怕的就是彭姨這幅堅定地樣子。
她默默地提了一口氣,彎彎眼看向彭姨,神情親昵,語氣一如既往。
「姨,您還瞞我呀?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以後說不定您還得用我幫您把裡面的錢給取出來呢?您把我當成親生孩子了,我也把您當成我親娘。咱們親母女之間哪還能有什麼秘密?您早晚都得告訴我,是不是?」
彭姨下意識跟著點頭。
她一點頭,顧明月心就沉了下。
取不取錢的不重要,但能重要的是彭姨肯定往裡面投錢了。
顧明月面上不顯,手上動作不停,始終面露輕鬆。
「再說,您看看聞酌剛剛那反應,指不定他都從哪兒有了消息。您不告訴我,我一會兒回屋怎麼勸他呀?我跟姨可是一條心,我也覺得隔壁王大哥是個好人!」
她記性極好,張口就能重複了幾件彭姨剛剛說過的事,聽地彭姨連連點頭。本就沒剩多少的防備心現下更是幾近煙消雲散。
明月說的有道理,她孤寡一個人,又能花的了多少錢?
做的一切不都是在為他們倆考慮嗎?
也罷,不如趁這個機會告訴她,也省的她跟小聞回屋再多做猜測。說不定還能借著這個機會,緩和一下聞酌跟隔壁王大火的關係。
「我也就是從上上個月開始存錢,大火說他們老闆要建樓做生意,急等著用錢,所以現在給的利息高。按月給,我跟你錢大姐算了算,不到一年,本金可就回來了,剩下的都是咱們賺的利息!你想想,多划算!」
顧明月握刀的手指緊了緊:「是,是划算。」
「那您存了多少呀?」
彭姨樂呵呵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顧明月想彭姨剛剛往外借錢,基本也就是三五百的借,投錢又能捨得往裡投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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