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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客問:「都壓成這樣了還能修復?」
季蕎把四個銀片逐一看了一遍,很有把握:「看起來很完整,修復不好不收錢。」
以前顧客會因為她太年輕質疑她的水平,現在門口大字上分明地寫著店主是大學生,質疑聲少了,季蕎也省了很多話。
她覺得自己分辨古董的水平還差了點,看不出是哪個年代的東西,估摸著是清朝的。
顧客說:「我老媽也說這些玩意是清朝傳下來的」。
既然是有點年頭的老物件那就多收點,每隻銀碗二十五塊,一共收一百塊錢,顧客痛快地說只要能復原好,這個價格就沒問題。
季蕎也沒多耽擱,直接鎖了門,拿著銀片去找秦爭鳴。
去之前她先去買了點鴨貨,兩人坐在小平房門前,秦爭鳴坐在大石頭上,季蕎坐在小馬紮上,邊曬太陽邊啃鴨脖子。
季蕎發現秦爭鳴很愛吃這些滷味,賣老鴨湯那家店平時滷的鴨貨並不多,跟店主熟了之後季蕎總是讓提前留貨,他們這才能吃得上。
季蕎邊啃噴香入味的鴨脖邊說:「師父你啥時候教我手藝?」
秦爭鳴吃得倒香,可嘴上說:「我也沒說要當你師父啊。」
季蕎說:「那你也沒說不當我師父啊。」
她把四個銀片從挎包里拿出來,說:「這是我打金鋪接的修復活兒,你看是不是銀碗?」
秦爭鳴說她眼力不錯,確實是四隻碗,清朝中期的。
「好,那既然師父有空,我們就修復吧。」季蕎說。
秦爭鳴又挑了塊鴨腳啃,說:「你還真會給我找活兒。」
季蕎覺得自己就得主動,要不秦爭鳴可能不會主動教,剛好拿老物件練手。
「你弄,我看著呢。」秦爭鳴說。
「不行啊,給顧客弄壞了咋辦,師父你得給我做個示範。」季蕎說。
秦爭鳴只好自己上手把銀片撐圓,不過他能動口絕不動手,能光看著連話都懶得說,四隻銀碗基本上都是季蕎做的,除了需要恢復原來的形狀,被壓平的花紋也按原樣補上。
修復銀碗是細緻活,小半天時間不可能忙完,第二個周六下午季蕎還忙了半天,周日顧客來取貨。
顧客覺得驚奇又很激動,這不起眼的金屬片子竟然真是銀碗,完好如初,一點都沒有損害痕跡。
誰能想到之前都被壓成廢品了呢。
「銀碗氧化發黑,變白很容易,老物件保持這個樣子就挺好。」季蕎說。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手藝好水平高,多虧來你這兒,要不我現在拿到的就是銀鐲子。」顧客慶幸地說。
當然這家打金鋪的店主人品也非常好。
他覺得這一百塊錢花得太值了,相當於他一個多月工資,但現在他手裡有了四隻完好銀碗。
銀碗是古董,可銀鐲子基本沒啥價值。
他太幸運了,多虧了來這家店鋪。
「我一定給你多做宣傳。」顧客走的時候說。
季蕎也很滿意,她之前就沒接觸過古董,這算是一個開端。
周六從學校吃完午飯就直接去了秦爭鳴家,告訴他顧客對銀碗修復很滿意。
「這是工費一百塊錢。」季蕎把工費如數奉上,她的店鋪需要交稅,但她覺得無所謂。
秦爭鳴瞥了那疊錢一眼,說:「你覺得我很窮。」
季蕎毫不掩飾,說:「對,這錢給師父當生活費。以後我打金店店接的老物件修理活的工費都給師父當生活費。」
秦爭鳴說:「我可能比你有錢,還是你拿著吧,給你買工具跟材料用。」
季蕎見他確實不想要,就把錢重新裝回錢包,說:「師父視金錢如糞土,絕對的大佬氣質,可我不一樣,我覺得錢多多益善,那我就拿著了,以後多買點好吃的孝敬師父。」
她先回打金鋪,忙到快下班時間去找陳桃,去廣播室閒聊的工友多,她讓陳桃幫忙淘換點棉花票跟布票。她花了點錢,周五傍晚等陳桃播音完再去找她,很輕鬆就拿到了這兩種票。
看到陳桃桌上的高中課本,季蕎順便還跟陳桃八卦了一下:「你真想參加高考?在廣播站倒是有時間看書。」
陳桃點頭:「我想試試,考個大專就行,高職也行,要不夜大也行。」
「那個公安咋樣啊?」季蕎問。
陳桃臉色微紅:「挺好的,就是我學歷比不上人家。」
季蕎倒覺得學歷差距問題不算大,說:「你是大家公認的廠花,在大廠上班,要對自己有信心。」
陳桃笑道:「我要像你學習,能提升學歷最好。」
——
第二天中午下課,季蕎在教學樓門口等凌朵,兩人要先去食堂吃飯再回家。
等了沒一分鐘,季蕎遠遠地看到她跟一名男生一塊兒走過來,看到她時還欲蓋彌彰地分開,男生換了條路,只有凌朵往她這邊走。
季蕎知道這男生,軍訓的時候凌朵暈倒,就是他把凌朵背回宿舍。男生又高又瘦像竹竿,長得白淨有書卷氣,當時季蕎對他還挺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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