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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勾唇:「好,那我等著。」
沒一會兒,季蕎從本子上撕下一張,伸手遞到凌霽面前。
凌霽定睛一看,是他的畫像,寥寥數筆,生動傳神,一看就有深厚的繪畫功底。
「你還會畫畫?」他問。
季蕎抿唇:「天分,就隨便畫的。」
凌霽揚起唇角,季蕎很像上自習時開小差的學生,給他畫的肖像讓他很驚艷。
「我很喜歡。」他說,隨即從抽屜里找到剪刀,修建成合適的大小,準備當書籤用。
看他仔細地把畫像夾進書里,季蕎唇角笑意未消,偏過頭繼續畫圖。
第7章
季蕎給打金鋪添置好了傢伙什,有坩堝、汽油銅噴槍加鼓風機、耐火磚、碳、鐵錘、膠錘、壓條機、拉絲板、手環棒、戒指棒、各種模具等等。
等打金鋪都準備好之後,周日小兩口一塊去取店招,凌霽才知道她小媳婦要開打金鋪。
看著霸氣的夏商周打金店的字樣,凌霽揚唇,說:「季蕎,我真想不到,還真是個驚喜。」
他知道季蕎學過打金,但他知道她水平相當一般,懷疑她有沒有獨立開打金鋪的實力,另外,他覺得當個打金匠實在不如當個輕鬆的廣播員或者圖書館管理員。
不過他生生忍著,絕對不發表反對意見打擊她。
倆人走在馬路邊上,季蕎自信滿滿:「我選的這個行業不錯吧,這不比賣服裝買襪子開小吃店強得多,以後有打金需求的人會越來越多,八九十年代金銀首飾大流行,我絕對是掌握了這個年代的財富密碼,根本就用不著跑到南方去掙錢。」
另外她不可能一直做個打金匠,當然要往金店銀店的方向轉型,不過這個遠大理想她沒有跟凌霽說。
凌霽搬著招牌走到打金店門口,放下招牌,看向季蕎,唇角含笑伸出大手摸了把季蕎發頂,他覺得季蕎多少有點可愛。
季蕎的篤定自信讓他覺得難能可貴,如果她願意的話,他會盡力幫她。
把招牌掛在門頭上,凌霽去看她的那些工具,他把小小的坩堝拿在手裡看,突然有個感慨,現在國家都已經在快步邁向四個現代化了,她的這些工具讓人恍惚回到了刀耕火種時代。
看出他的疑惑,季蕎跟他解釋:「打金工具就是這樣的,我要練手,最開始這一段時間肯定要純手工打金,少用模具。」
「我很期待你的小店開業。」凌霽說。
季蕎點頭:「我也一樣。」
——
凌霽之外,最先得知季蕎開打金店的當然是凌家人,下午趁著小兩口在店裡,他們趕緊討論這件事。
凌志國首先發表看法:「季蕎到底是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想不到她會開打金鋪。」
宋義蘭說:「她是跟她大姑學過打金,她大姑的水平怎麼樣都不好說,再說季蕎之前一直上學,哪有時間學這個,估計也就學了個皮毛。」
「干打金哪有當播音員好啊,播音員可是咱廠最受歡迎的工作。」田慧芳特別為她遺憾。
凌勝利用很肯定的語氣說:「她就是一時興起,打金多累啊,干一段時間她就干不下去關門大吉,到時候還得回廠里上班。」
討論的一致結果是他們認為季蕎開打金鋪這事不太靠譜,但既然她已經做好準備,他們堅決不能打擊她。
宋義蘭做總結陳詞,說:「我們要支持她,誇獎她,給她信心。」
於是等小兩口回到家,季蕎聽到了各種溢美之詞。
「季蕎我們都沒想到你會開打金鋪,開打金店好,現在手藝人最吃香,比在工廠上班強多了。」
「我們家季蕎跟她大姑學過打金,手藝好著呢,我們家季蕎打的首飾一定非常好看。」
凌霽被說的都沉默了,他覺得這說的也忒誇張了點。
季蕎非常意外。
面對花式誇張的讚美,她保持清醒理智,說:「你們不是應該覺得我不該放棄鐵飯碗,質疑我水平不行嗎,擔心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堅持不下去嗎?」
全家人馬上一齊否認:「沒有,怎麼可能呢。」
宋義蘭說:「哪能呢,我們家季蕎想幹啥就去干,咱全家都支持你。」
——
季蕎在軍工廠辭了工。
做出這個重大決定之前她當然會告訴凌霽,凌霽問她:「你考慮好了嗎,辭了播音員的工你以後可能就再沒同樣的機會了。」
季蕎點頭:「嗯,當然考慮好了。」
凌霽同意,家人也自然都不反對。
凌志國跟宋義蘭強烈認為她辭工不是明智之舉,但他們忍著不發表意見。
她雖然是考試錄取的正式工,但沒幹多長時間,沒有讓親友頂工的資格,工作被工廠直接收回。
播音員的職位需要考試上崗,工廠先安排別人頂班,等下一輪考試。
——
季蕎又上了軍工廠新聞頭條。
工友們奔走相告,季蕎辭工啦,她不當播音員,她開了打金鋪。
「幹啥,她去干打金,笑死了,打金總需要點力氣吧,就她瘦成那樣幹得了這活兒嗎?」
「好好的播音員都不幹了?多少人想當播音員都當不上呢,辭了多可惜啊。」
「啊,以後再也聽不到季蕎好聽的聲音了,我還靠著她的播音下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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