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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患上此病之人已經去世下葬,但是患病人不多,漁陽郡的郡守韓青並未重視,只以為是新出現的什麼疑難雜症。
卻沒想到在第一批患此病症之人死亡之後,患上相同病狀之人越來越多,直至這封摺子兩日前送出,據粗略統計,患病者已有數千之眾,而且趨勢還在不斷擴大。」
慕姝心底一涼。
她怎麼就忘了,大災之後多有大疫!
浮水郡、漁陽郡七郡旱災之後,她當時還提醒相應官員重視此事。
只是後來一直相安無事,她也就漸漸拋卻到了腦後。
「才短短的半個多月,發病之人就如此之多?」
這速度,未免過快了吧,「漁陽郡的郡守現在是如何管理的?」
慕姝這句話一問出口,便見殿下幾人臉色肉眼可見地更難看了幾分。
「漁陽郡郡守聲稱,城中醫者盡出,皆言從未見過此症。甚至漁陽郡最負盛名的仁澤醫館的大夫們在接觸城中患病平民之後,自己也患上了瘟疫,根本治不好。」
「城中至今未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措施……而且臣等剛收到消息,漁陽郡郡守已於昨日晚上在府中自縊了。」
???
慕姝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自縊了?」
辦不好事兒就自縊,那每個人都可以直接去死了。
這是什麼奇葩的腦迴路,因為自己不作為怕被她問罪,就自己先去死了?
錢行書臉色難看地應道:「是。」
「韓青簡直不配為官!如果不是他收到消息後也不重視,這麼多日未採取任何措施,短短半個多月,瘟疫怎麼可能蔓延地如此之快?」
吏部尚書趙潛深吸了口氣,語氣沉重:「不止如此。漁陽郡的郡守不僅毫無作為,他在七日前,還給他今年六十高壽的母親辦了壽宴,辦了足足三日的流水席,遍請城中百姓聚集而食,若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嚴重?」
趙潛拱手躬身,「陛下,微臣猜測,漁陽郡的瘟疫情況恐怕比韓青遞上來的摺子更為嚴重。」
慕姝攥著那封摺子,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吏部尚書說得一點沒錯。
摺子尚且已是如此慘狀,僅從方才聽幾人說起的這漁陽郡郡守的性子,恐怕真實情況更甚三分。
能將一郡太守嚇得自殺謝罪的瘟疫,沒有那麼簡單。
畢竟,時下之人以為瘟疫乃是天災。
官員下轄如果發生瘟疫,只要將真實情況如實上報,並配合朝廷開始賑災工作,也就過去了。
「愛卿們是如何想的?」
一時之間,幾人都沒說話。
沉默了幾息之後,宰相李申青才站了出來,再次開口:「陛下,與漁陽郡毗鄰的三郡郡守也遞上了摺子,懇請陛下下旨,關城門。」
慕姝眼神顫了一下。
這種情況,似乎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這樣可怕的瘟疫,如今漁陽郡恐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自然會有許多還未患病之人想要往外跑。
在封建社會中,也多是這樣的例子。
一個地方受了災,災民便趕往下一個地方。
往往受災的地方城門洞開,也不斷了百姓生路。
但這些災民能跑到哪兒去?
他們的目的地的城池願不願意放他們進去又是另一碼事。
其他郡怕受影響,完全可以理解。
但,若真同意了,這些逃走的漁陽郡百姓又該如何呢?
便乾乾損耗在路上麼?
存糧夠吃幾天?
山匪又會否作亂?
刑部尚書審起犯人來手段狠辣,此時提建議也非常乾脆:「陛下,臣以為是該關城門,但非其他郡,而是漁陽郡。」
慕姝有些驚訝地朝人望去,「然後呢?」
「然後,賑災救民依循古例便可。」
「臣等今日便回去擬個章程出來,讓漁陽郡百姓戒食、飲屠蘇酒、求神……」
剩下的,便盡人事聽天命吧,能不能活下去便看各人造化。
慕姝聽得緊緊皺起了眉:「戒食是為何故?」
屠蘇酒是一種藥酒,她知道,便罷了。
求神有個卵用啊?
但礙於自己就是借宋堯的金手指假裝是上蒼認可的,這點她就不說了,反正沒用也能圖個心理安慰。
兵部尚書答道:「似乎是漁陽郡當地百姓的風俗,認為瘟疫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那戒食,幾天不吃還能活著?」
兵部尚書誠實道:「那百姓們肚子餓到受不了,應該就會自己去吃了吧?」
慕姝:「……」
「還是要先讓郡守通知百姓正常進食,稍後朕讓太醫擬個章程出來,這段時間有條件的先吃什麼。」
她也回憶一下現代時,大家對待瘟疫的對抗措施。
「陛下。」宰相又開了口,「還有一件事,當下與災情無關,但臣以為長此以往,恐對陛下聲名不利。」
「除卻辦事不力,漁陽郡郡守韓青自縊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漁陽郡的百姓認為瘟疫乃是天譴,是上天責罰。」
「但因月前國師親臨,祈求上蒼降雨,漁陽郡的百姓們都發自內心地認可陛下為明君。
他們便將怒火轉移到了郡守身上,認為是郡守做了錯事引來上蒼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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