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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邊一看,輕憐正被掛在城牆上,月亮漸漸被烏雲籠罩,明亮的月光變得黯淡起來,但借著這月光,池榆依稀能看見她臉上確實刻了字。
與晏澤寧說的一字不差。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不是針對晏澤寧的,她也說不出為什麼。
城牆上的守衛都睡著了,靠在牆上,輕輕打著呼嚕。
池榆被下了毒,身體還沒有恢復,體內還沒有靈氣,因此她沒有辦法使用法術。
她爬上城牆邊的那棵樹,想要借著樹的高度把輕憐給解救下來。
「池榆。」晏澤寧在樹下喊她,「下來。」
池榆低頭,從她的角度來看,晏澤寧的臉被在月光下晦暗不明。
她不聽他的話,伸手去扒輕憐手上的繩子,可腳卻一歪,從樹上掉了下來,砸到地上。
掉下來的池榆趕緊去看守衛,守衛還在打著呼嚕熟睡,池榆才放下心,顧不得摔傷的腿,第二次爬上了樹。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池榆小心了許多,一點一點摸索著解開了輕憐手上的繩子。
繩子鬆開以後,輕憐的屍體墜下,順帶把池榆給從樹上打下去,於是一人一屍在地上砸做一團,池榆還成了輕憐屍體的肉墊子。
守衛不是個死人,經過兩次巨響,終究還是醒了過來。
「誰?」
池榆見狀不妙,抱起輕憐的屍體就跑,經過晏澤寧的身邊,還提醒了他一句。
「師尊趕緊跑,被抓到就不好解釋了。」
見晏澤寧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池榆沒辦法,只好一手拉著晏澤寧,一手抱著輕憐,慌慌忙忙、一瘸一拐往城外跑去。
第16章 埋屍
池榆往城外走了兩里地,到了雜草叢生,沒有人的荒野之地,便停了下來,把輕憐放在地上,給她整理遺容。
晏澤寧被池榆拉著衣袖走了兩步便把手收了回來,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整理完畢後,池榆給小劍包了塊布,在地上挖起坑來。一點一點的,這坑越挖越大,池榆見差不多了,便把輕憐的屍體放到坑中,一捧土一捧土掩埋屍體。
這時天空上泛出魚肚白,露珠從雜草上滴下。
兩人之間一時非常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池榆先開了口,「回去吧,師尊。」
池榆走在前面,晏澤寧在身後跟著。
晏澤寧問池榆:「你為何為了她忤逆於我。」
忤逆?連忤逆都用上了,可見師尊確實很生氣。
池榆踢走腳邊的石子,「為什麼不可以為了她,因為她是一個寂女嗎?如果她是一個貴女,我就可以為了她忤逆於你嗎?因為你是大家族出身的公子,所以我應該知道輕重貴賤,事事都向著你嗎?」
「跟你意見不合,做了你不喜歡的事,就是忤逆嗎?師尊,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認為應該這樣做,便會去做。」
晏澤寧抿唇,「池榆,你這樣跟我說話,已經是大逆不道。」
池榆舌尖抵住上顎,「什麼是逆,如果我是正的,你是反的,那不就是你忤逆我嗎?難道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師尊,你便是正的?」池榆諷刺的笑了一聲。
晏澤寧被池榆的態度激怒,他神色冰冷,「池榆,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說話了。」
池榆雙手背後,「師尊的意思是你救了我,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師尊,追根究底,因為你,我才會遇到危險吧。所以別這樣說話了,算來算去的,很沒意思。」
晏澤寧從小到大,遇見的人哪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禮貌有加。他在外名聲甚好,碰上不得已的爭吵,說出的話別人都洗耳恭聽,還會認為很有道理。哪裡會遇見池榆這種會橫衝直撞,一頓搶白,說話銳利刺耳的人。
這是在失去金丹和雙眼之後,他第二次感到事情不受控制。
池榆為什麼說這樣的話?為什麼能說這樣的話?為什麼敢說這樣的話?
一種惶恐促使他想去用言語打敗池榆。
「你今天替輕憐收屍,但天下千千萬萬的寂女,你管得過來嗎?你為了一個寂女,跟我說些可笑的話,你難道能給天下人說這些話,誰會聽呢,到頭來,你還是改變不了什麼。」
所以,別這樣自以為是假惺惺的了。
「為什麼我要去改變。」池榆扭過頭,「我遇見了我就按自己的想法做,要改變天下寂女的處境,難道不是該天下人一起去做嗎?她們活在有天下人的世界,而不是只有我的世界。」
「那天下人為什麼要去改變寂女的處境。」
「她們只是寂女而已啊。」
晏澤寧淡淡說著。
池榆看了晏澤寧一眼,「所以她們活在天下人的世界中,而不是我的世界中。」
話一說出口,池榆心下失落,看著晏澤寧的冷淡的表情,她知道說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
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很難。
無論是他還是她。
師尊……說不定心裡把她當個瘋子在說瘋話吧。
唉!池榆扶額,接下來要幹什麼,這個話題總不能繼續下去,沒完沒了的,該結束了。
以後的日子,求同存異吧,總歸不可能去打一架,誰贏了就聽誰的。
不多久,他們走回了碧溪城。
池榆隨意找了間客棧吃飯,吃完飯後,等到結帳時,她才想起自己錢包掉了,而晏澤寧是根本不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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