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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冒這個險。
瞬身陣耗費的時間長,製作繁瑣。魔總有剿完的一天,等回到一劍門,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晏澤寧眼皮子底下,哪能偷偷地製作瞬身陣。
池榆跟陳雪蟠商量好,她將身上所有的靈石都放在指定地點,過後陳雪蟠去取。她聽到陳雪蟠受了傷,將晏澤寧給的九轉靈丹也給了陳雪蟠。
大方向就是這樣。
細節還在慢慢謀劃,池榆準備根據現實情況的變化而隨時改動。
但她知道,如果不把婚契給解了,她跟陳雪蟠計劃的一切都是虛妄,全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
某一無名小鎮上。
私塾里傳來學生朗朗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眾多六七歲的孩童中,一個容貌普通、氣質溫和、身著紫衣的成年男子。
而這些孩童和夫子都不感到奇怪,好像他原本就該坐在這裡似的。
「夫子,在下想請教一事。」這男子溫和笑著。
「人到底是什麼呢?」
夫子捋鬍子的手頓了一下:「人……人是天道的寵兒,是萬物之靈。」
「人何以是天道的寵兒,是萬物之靈。」
夫子回道:「因為人懂禮義廉恥,人知與人為善,人會守望相助。」
「可我見有人殺淫擄掠,有人嫉妒成性,有人血親相殘,這些人,也算得上是人嗎?」
「他們……他們當然是人……不過有人性善,有人性惡……」
「可夫子剛才說,人之初,性本善。」
「……當然是這樣的,只是人需要教習,人性本善,有些人教習不好,做了惡人。」
「人為什麼會教習不好呢?如果教習不好,那麼人類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知識不過如此。我觀世人,教習好之人,寥寥無幾,教習不好之人,如過江之鯉。更有甚者,畜牲不如。」
他似假人般笑著,輕聲卻堅定的下了結論。
「人類……不過如此。」
第141章 忍耐
晏澤寧從未想過, 他也有不敢見池榆的一天。
她好像一團重重的迷霧,再怎麼靠近,再怎麼捕捉, 都無法了解、抓住她。看不清的底, 一但攪進去,就沒辦法找到回來的路。她又像是清晨的露珠,清瑩剔透,卻又註定在太陽出來後消逝, 讓人忍不住拿水晶瓶裝住, 在被禁錮的牢籠里啜飲那滴清泠。
他一想到她。
便想到那雙蕩漾的腳尖。
攪弄著他驚懼的腳尖。
真切的害怕,真切的心痛,真切的憐惜, 又是真切的被攪進那雙迷霧重重的桃花眼中。
不敢去見她, 卻又想去見她, 但又……告訴自己不能去見她。
你去見她。
她會厭的。
克制住去見她。用繁雜的一劍門事物、殺之不盡的魔族占滿全部身心。他做得很好,果然一絲一毫都沒有想起她。
歇下來的片刻。
池榆的臉在他腦海中迴蕩。
可以克制住去見她, 卻又克制不住去想他。
「師尊……」
「夫君。」
「相公——」
他有些時候聽到池榆這樣叫他。
是她來找他了嗎?
每當這時候,他便會克制住歡喜的表情回頭,但後面卻是空無一物。
然後越來越嚴重。
在戰場時他聽見池榆喊他,處理公務時聽見池榆跟他撒嬌——陪我一會兒嘛, 師尊。
好……會陪你的。
抬頭一看, 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手指上的桃花戒,被他靈力滋養得茂盛,生長出的枝椏刺入他的血肉,在他放縱之下, 吸取著他的骨髓,隨著他的經脈舒展延伸, 然後纏繞、勒緊、刺入心臟,他一轉動戒指,如樹被抽根,痛入骨髓。
這也是克制的方法之一。
桃花戒轉動的越來越頻繁。
懲罰自己去想念她。
懲罰自己居然還要去想她。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池榆回來,抱著他的腰跟他說想他了。
他捏散了自己幻象。
於是在跟池榆分開的第三十天里,晏澤寧偷偷去瞧了池榆。
他發現池榆好像很開心,身上亂糟糟的,頭髮也不梳,但她好像就是笑得很快樂,她喜歡跟街邊的攤販閒聊,喜歡爬山,喜歡去溪邊抓魚,喜歡擦她那把劍。
她在他身邊從未那麼開心過,她對他說話,好像無論說什麼,都要想一會兒。
晏澤寧失魂落魄離開。
但在跟池榆分開的第四十天里,他又去看了池榆。
池榆好像從沒有想起過他,好像忘了有他這麼個人。
分開的第四十五天。
他想不到自己也有買醉的一天。
喝得癱倒在靈舟上,神智不清之際,還冀望池榆會回來看他。
欲/火焚身。
他衣冠不整坐在書桌前,大筆一揮,畫了池榆的美人圖,聊以自/慰。
從第四十六天開始,他睡在看文加君羊麼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池榆的枕頭上輕嗅她的香氣。所有沾染過池榆氣味的東西,都成了他嗅、撫、弄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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