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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出來是為出逃做準備。
一劍門居於上千米的山脈上,山腳方圓百里內全是一劍門的地盤。越居於中心的人越有權利地位。
一劍門裡有權有勢的人基本都相熟, 所以越靠近中心, 來了陌生人越引起人注意, 會被警惕與搜查。
為了方便逃走,她與陳雪蟠約定的瞬身陣地點是在一劍門管轄邊緣處, 那裡商業繁盛,人來人往,守衛鬆弛。
最重要的是,地方雖遠, 但好歹也是一劍門的地盤, 她閒時逛逛說得過去,不會引起晏澤寧的懷疑,也不會讓晏澤寧因為過度的擔心而派過多的人手看護她,耽誤她踩點。
池榆放下那玉脂瓷杯。
「婉月、婉青, 你們知道一劍門周圍哪裡有好玩的、有趣的地方。我們一起去走走。」
婉月、婉青兩人行了禮,低頭道:
「夫人, 今日出來,已經兩個半時辰了,天色已經不晚了。」
池榆看了一眼還在半空中的太陽,嘆了一口氣。
「那你們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出去逛逛。」
婉月、婉青躊躇著,欲言又不敢言。
池榆笑道:「你們是怕掌門那裡不好交代?」
兩人低頭不語。
池榆:「你們別怕,掌門那裡我去說,你們還不知道掌門聽誰的嗎……」
婉月、婉青兩人將頭埋得更低了,但池榆窺見她倆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問兩人的年紀。
兩人回答了,皆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十七、八啊……」池榆愣了愣,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三十來歲了,她十五歲到這裡來,在闕夜峰呆了三年,與晏澤寧流亡一年,平穩生活了兩年,之後就是十年牢獄之災,再與陳雪蟠生活了兩年,後與晏澤寧成婚快兩年,已經快三十五歲了。
來的這二十年,她有一半時間在牢里。
池榆笑了笑,混得還真不怎麼樣。
她又問著:「你們花兒一樣的年紀,到這裡來做服侍人的活計,家裡人肯定很心疼吧。」
婉月性子活潑些:「能過來伺候夫人……是別人擠破頭——」她話說到一半,反應了過來,忙低下頭。
池榆又接著問了些她們兩人家裡的情況,旁敲側擊,語言迂迴婉轉,倒也被池榆問出了許多東西。
她們兩人並不是窮人家的女兒,反而是一劍門的世族小姐,家裡人在一劍門是有名有姓、有權有勢的高層。
池榆再一次對晏澤寧掌控一劍門之深之嚴密感到駭然。
過來服侍人,到底是不好聽的。一般稍微富足些的家庭都不會這樣做。
但聽婉月的口氣,這個位置還是個香餑餑。
除了有巨大的利益外,應該還有極強的手腕,逼得這些家族不得不在晏澤寧手底下討飯吃,將世家小姐送過來諂媚討好。
但池榆還沒想到的是,世家將這些小姐送過來,未嘗沒存被晏澤寧收用,成為侍妾,為家族助力的心思。
池榆又與婉青、婉月談了一會兒,婉月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一劍門附近好玩的地方。
「柳岩湖周圍種了千年柳樹,巨大無比,夫人可以去看一看。」
池榆一行人下瞭望月樓,一路到了柳岩湖。柳岩湖冷冷清清的,幾乎沒有什麼人。池榆又去了幾個地方,皆是如此。
池榆心下瞭然,自知是有人給她開道。
她為了不擾民,只得打道回府。
……
闕夜洞裡。
晏澤寧剛從刑罰堂回來,見池榆盯著桌上的杯子發怔,將她攬在懷中,問她怎麼了。
「不是剛剛閒逛了一會兒,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今日的藥喝了嗎?」晏澤寧低頭吻著池榆的嘴角。
「沒意思。」池榆依舊發怔。
晏澤寧一聽這話,頭皮發麻,上次池榆說這話,還是她上吊後。
「誰惹你了,師尊將他千刀萬剮。別說這話。」
池榆轉頭盯著晏澤寧。
指了指他。
「呵……」池榆冷笑一聲。
「晏掌門真是好大的威風,自己出門在外擺就夠了,還要將威風加到我頭上,幫我擺掌門夫人的架子。」
晏澤寧略一思索,便知道池榆在說什麼。
他輕輕撫摸著池榆略顯弧度的肚子。
「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又懷了孩子,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畢竟人多眼雜。」晏澤寧道。
「可我又不去哪裡,就在一劍門附近。難道我想去哪個地方逛,哪個地方就必須沒人嗎?」
「就是人多才顯得熱鬧,若是沒人,即便是好山好水,也顯得好無聊。」
池榆又繼續道:
「再說,人也需要看新鮮面孔的,我日日對著你的臉,都膩味了。」
晏澤寧撫住池榆肚子的手頓了頓。
「膩味?」
池榆點頭:「對啊。」
「膩味……怎麼膩味了。」晏澤寧垂眸看著池榆,手滑到池榆腰上。
池榆笑著枕在他的胸膛上。
「現在看起來是有點膩味。
「當然,若我天天出去有別人的臉可以看,自然就有了對比,師尊容顏俊美,沒有對比我自然不知道你的好,有了對比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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