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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大嬸也樂呵呵地散了,方才還人山人海的廣場頓時像大浪淘沙一般,淘出了鬧事的團隊。
觀眾沒了,鬧事的團隊也不好演下去了。
這群幫人鬧事的托自從從業以來沒遇到過這麼能說的,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以往大家都要臉,都怕撕破臉,想著和和氣氣把事情解決的,就沒碰上過撕破臉皮不要臉的。
鬱南轉過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停下來,偏了下頭斜了眼舉著手機直播的那個托。
托:「?」
鬱南:「你在直播?」
手機幾乎懟著鬱南的臉拍,鬱南的顏值是經得起細品的,見直播間有人嗷嗷叫,托很有敬業精神地說:「是,要不你再說兩句?」
鬱南笑了下,「好。」
直播間的彈幕翻了一倍多。
【我居然在一個八卦直播間裡想談戀愛正常嗎?】
【這顏值居然不出道嗎?】
【刀子嘴甜心,我可】
鬱南當然不知道直播間裡網友調侃什麼,他自始至終沒看到周亞蘭的身影,也沒有看到渣男,鬱南猜測她和渣男在一起,渣男讓她看這個直播。
鬱南:「蘭姐,面子和名聲沒那麼重要,被別人議論不會生病,也不會發財,所以沒關係,不要被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折磨和束縛,社死又不是真的死,別人用唾沫星子淹你,你就用高壓水槍噴回去,你現在應該站起來保護自己,保護孩子,我們遵紀守法,辛勤勞動,依法納稅,報效祖國,國家保護的是我們,怕什麼。」
剛才還在撕逼,現在忽然正能量,帶頭的托都忍不住給他鼓個掌,「好!」
鬱南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帶頭的托:「?」
鬱南扶額嘖了聲:「哥們,你堂堂七尺男兒,一表人才的,一看就是聰明伶俐能成大事的人,別什麼爛錢都賺,做點伸張正義的事,幫大伙兒向黑心老闆討薪啥的,別總替老鼠鳴冤。」
帶頭的托撓了下後腦勺,莫名有點羞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這個人居然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且不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情緒共情能力,還有這控場能力,絕對適合幹這一行。
帶頭的托拋出橄欖枝:「你要跟我們一起幹嗎?」
鬱南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不了,我吃軟飯。」
「……」
直播間網友:哈哈哈哈准了。
老大爺嘴鬥不過,只好武鬥,他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塊石頭,三兩步追上鬱南,哐一聲,用力往鬱南的後腦勺上砸。
眾人驚呼之後接而是一陣騷動,外圍的保安衝過來把老大爺摁在地上,鬱南只覺得腦殼一陣刺痛,接而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沒站穩。
沒站穩就沒站穩吧,那就不勉強站穩了,倒地吧。
不倒地沒有震懾力。
倒地之前,鬱南心想這次楚究必須給他算工傷。
現場短暫混亂之後秩序井然,那些鬧事的托和老大爺被保安控制住了,等著警察來處理,鬱南在保安隊長的陪同下上了救護車,警察到了之後把人都帶走了,楚氏大廈前面的大廣場歸於平靜,一陣冷風吹過,連閒言碎語都吹散了,像無事發生。
離楚氏不遠處的咖啡廳里可就沒這麼平靜了,渣男約周亞蘭在咖啡廳聊天,威脅如果她不來就發親密照,周亞蘭坐下來,他就打開手機,進入直播間,把楚氏集團廣場前發生的一切給周亞蘭看。
周亞蘭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個畜生啊!」
「你給我錢,我立刻叫他們回來。」
「你想得美。」
「那你就看著。」
周亞蘭捂著小肚子,閉了閉眼,心想當初瞎了的豬看人都比她看得准。
從直播間裡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周亞蘭越來越忐忑。
楚究一向提倡公私分明,不提倡員工加班,但也不允許員工因為私人形象影響公司形象,如果公司出面解決,她這份工作估計是保不住了。
等到鬱南出現在屏幕中而不是保安隊長或者公關部的人時,周亞蘭有點詫異。
她更沒想到鬱南半真半假胡說八道,竟將局面扭轉了。
渣男氣得臉冒綠光,咬牙切齒威脅他:「你打電話讓他閉嘴,不然明天全網就是你的照片,快點。」
周亞蘭抿了抿唇,剛拿出手機,直播間裡鬱南對她喊話。
告訴她面子和名聲沒有這麼重要,如果別人用唾沫星子淹她,那就用高壓水槍噴回去。
周亞蘭捏著手機的指尖泛了白,而渣男在她耳邊污言穢語,她放下手機,抬眼看向渣男。
這個人知道她最害怕什麼,就選擇她最軟弱的地方拿捏。
接而,鬱南被這個渣男的爹給砸暈了。
她猛地起身,端起咖啡杯潑向他,在渣男愣神時候,她用手機指著渣男,「你敢傳,我就敢報警抓你,你試試看,你爸故意傷人,等著坐牢吧。」
周亞蘭顧不上渣男的狼狽,提起包奪門而出。
她走出咖啡廳時,一直壓抑昏暗的心終於慢慢透進了光。
她在單親家庭長大,母親一直在楚家做家政拉扯她長大,今年三十五歲,考上頂級學府,如今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在職場上打拼多年,已經是女強人的姿態,雖然一直在努力自救,但內心深處仍藏著童年時期的狼狽,怕人笑話,怕人指指點點,為了所謂的名聲和面子,一直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