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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這回不打算粉飾太平了,語氣冰涼地冷嘲熱諷,「要是哪天你玩得過火了,倒在工作崗位上,公司一定要鑑定,到底是不是工傷。」
鬱南油鹽不進:「是是是對對對那是必須的。」真是個好老闆,無時無刻心系公司利益。
楚究:「……」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兩人一個隱忍,一個敷衍,僵持幾秒之後響起敲門聲。
小護士拿著碘伏和紗布站在門口,「可以進嗎?」
鬱南立刻笑靨如花:「小姑娘請進。」
看著鬱南前後兩幅面孔,楚究暗暗唾棄。
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要小几歲長得還很帥的男生叫小姑娘,小護士心情不錯,「你多大叫我小姑娘。」
鬱南笑嘻嘻誇人:「我多大跟你還是個小姑娘沒關係。」
小護士笑著把藥遞過來:「這是醫生開的藥,每天消毒更換紗布。」
鬱南接過紗布和藥水:「謝謝。」
小護士看了眼他傷口的位置,「如果不方便自己更換,可以到醫院的換藥室換藥。」
鬱南點了點頭。
小護士看了眼楚究,又說:「也可以讓家屬幫忙。」
家屬楚究點了點頭,搶答,「行。」
鬱南:「?」
小護士吩咐:「換藥不複雜,取下紗布,塗碘伏,等幹了再貼上紗布,觀察傷口有沒有出水發炎,如果有,及時就醫。」
楚究又點了點頭。
鬱南想解釋他是老闆,不是家屬,但好像也沒必要,解釋幹什麼呢,無論解不解釋,楚究都不是他的家屬。
但還是要側面否定一下楚究不是家屬這件事。
鬱南:「不用,我自己會換,我之前在醫院上……」班。
鬱南說完打住了,另外兩個人四隻炯炯有神的眼光看著他。
鬱南改口:「我在醫院公眾號上看過科普。」
護士:「家屬還是要注意,不要讓寶爸受傷,孕期能用的藥並不多。」
護士交代完就走了,鬱南躺回床上,被護士小姐姐「寶爸」這個詞搞蒙圈了,寶爸?
尷尬的是,另一個寶爸也在。
所以以後如果孩子生下來,該怎麼稱呼呢,如果都叫爸爸,那多亂,那叫一個爸爸,叫另一個爹?
那他得當爹,爹聽起來比爸爸更有氣勢。
楚究:「你在想什麼?」
鬱南趕緊回過神,「想工傷能賠多少錢。」
楚究:「……」
鬱南從床上起來,楚究連忙過來扶了下,接著兩個人同時愣在原地。
鬱南看了眼楚究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然後抽出來,「老闆,我沒癱瘓。」
楚究機械收回手,語氣也硬邦邦的,「護士說儘量不要寶……」爸受傷。
鬱南:「……」
楚究卡殼了下,把剩下的話說完,「儘量不要你受傷。」
鬱南笑了,嘴比腦子快:「護士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還說你是我家屬呢,你是嗎?」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說,是。」
「……」他當家屬的代入感還挺強,鬱南忍不住嗆他:「從打工的角度也是,畢竟公司是我家,老闆是我爸。」
楚究饒有興致:「也行。」
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鬱南暗暗下決心,下次不能光練嘴皮子,腦子也要練一練。
鬱南嗤了聲,翻了個白眼,從病床上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楚究:「不過你還是不要瞎玩的好,以你的智商應該逃不過警察的追捕。」
鬱南很無語,原來楚大董事長一心認定他這個樣子還會出去浪。
鬱南重重放下手中的東西,冷眼看他:「我智商是不怎麼樣,但是老闆你的智商有時候也很捉急,懷著孕給你打了一天的工已經精疲力盡了,哪裡還有精力去花天酒地呢,你以己度人,自己是什麼樣,就以為別人也是什麼樣。」
楚究也氣笑了,「我?我也上一天班,你怎麼會覺得我有精力去花天酒地?」
鬱南也很生氣:「怎麼會沒有?公司是你的,你掙的錢多啊,賺得盆缽滿滿,不去花天酒地做什麼?」
楚究:「我潔身自好,可不像你,對小護士也孔雀開屏。」
鬱南嘲諷地嗤了聲,「潔身自好?那不也被我給辦了,無論你找什麼藉口,英雄難過美人關也好,陰溝裡翻船也罷,耐不住寂寞經不起誘惑也行,甚至歸到男人都會犯的錯也可以,你就是被我辦了,還潔身自好呢。」
楚究:「……」
楚究不搭腔,空氣突然安靜,鬱南的腦袋嗡嗡作響。
都說這人啊,不能激動,一激動說的話都是些什麼屁話。
鬱南心中五味雜陳,懊惱算不上,生氣也覺得沒必要,只是覺得荒唐至極,幼稚可笑,莫名其妙地就和老闆吵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楚究會跟別人出去鬼混,他就氣得口不擇言。
潛意識裡,他並不希望楚究認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得出這個結論,鬱南更煩了,他為什麼要去在意他在楚究心裡是什麼形象。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究現在心思和他差不多,好像在鬱南面前,他的智商和情商急劇降到了三歲。
兩人都明白,這樣的爭執,已經完完全全越了界。
兩人默契地沉默著,似乎再等待一個醫生或者護士進來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