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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南也吃光了,辣得雙唇通紅,鬢角和鼻尖全是汗珠,張著嘴斯哈著氣。
楚究幫他倒了一杯檸檬水,「吃這麼辣。」
「你不吃辣,不知道這種爽。」
「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辣?」
鬱南當然不會說上次看到了他抽屜里備的胃藥,邊喝水邊胡說:「你們這種世界精英一般都不吃辣。」
楚究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葩言論:「為什麼?」
鬱南吸著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吃辣太接地氣,你們得端著,得看起來像吃仙氣。」
楚究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跟他認真,畢竟某些人屬鴨子的,嘴硬,要聽到實話可不太容易。
鬱南看著他空蕩蕩的面碗,得意洋洋地邀功,「我說好吃吧。」
楚究很給面子地附和:「嗯,好吃,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麵條,差點舔碗。」
就這一瞬間,鬱南竟覺得平時冷漠疏離的高嶺之花並不是一個特別難相處的人。
鬱南:「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楚究坐著不動,「休息一下,消消食。」
「消食應該出去走走。」
楚究立刻站了起來,「好出去走走。」
今天光棍節,雖然氣溫已經很冷了,但氣氛很熱烈,單身的男男女女白天購物,晚上出來狂歡,借著想光棍節脫單的名義出來搖擺。
消完食,鬱南催他回家。
楚究:「有點渴了,去便利店買點水吧。」
「……」
在便利店坐了快十分鐘,楚究還沒有要回家的意思,還買了一袋麵包,說要去南溪湖公園餵鴿子。
鬱南十分無語,「這個點鴿子早就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你去餵寂寞吧。」
楚究提著麵包走出便利店:「也不一定,今天光棍節,鴿子也有光棍在夜間遊蕩。」
鬱南:「……」指桑罵槐誰是光棍呢。
同樣是光棍,何必互相傷害。
鬱南看著在夜間遊蕩的楚究,想到他今晚種種稀奇古怪的行為,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可能是楚究不想回家。
也是,這樣的家誰願意回。
今天是他的生日,生日上鬧了這麼大個事,他從小到大過生日可能都是在這種明爭暗鬥爾虞我詐陰陽怪氣的氣氛中度過的,那是相當窒息的。
但像他這種逼王是不會承認自己不想回家的。
鬱南轉回便利店,跟老闆娘買了個打火機,再換了三枚硬幣。
楚究朝前走,沒聽到身後噠噠噠的腳步聲,回過頭,沒看到鬱南,怔了下。
父親去世那一年,周玉荷說好生日那天帶他去遊樂場,到了遊樂場,周玉荷一直在打電話,他要吃棉花糖,周玉荷讓他自己去買,他買了兩個,回過頭才發現周玉荷不見了。
也像現在這樣,一回頭就不見了。
他舉著兩朵棉花糖站在原地,站到遊樂場打烊,工作人員過來詢問,最後才送他回家。
那天周玉荷直接出國了,一直帶他的保姆正好家裡有事請假,沒人發現他沒回家。
警察送他回家後,其他保姆按部就班幫他洗刷。
這件事雁過無痕,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鬱南正好從便利店出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還好鬱南眼疾手快,後退了一步,楚究也及時剎車,定在原地。
兩人就跟兩個木樁一樣定住,一拳之隔。
鬱南:「你怎麼這表情?」
楚究:「你跑哪裡去了?」
兩人異口同聲,接而同時沉默。
鬱南舒了口氣,「這麼著急,我以為你魂丟了呢,」他揚了揚手中的三枚硬幣,「我換硬幣去了。」
楚究尷尬地蹭了下鼻尖,「這個點沒公交了,我送你回去。」
「誰說要坐公交了,帶你去玩。」
楚究的臭臉終於鬆弛了,「好,去哪兒?」
「明湖公園有許願池,還音樂噴泉,去看看。」
楚究想到左星河好像說在明湖公園的音樂噴泉廣場給他準備了生日禮物。
他皺了下眉,三兩步追上去,「麵包都買了,我們還是去南溪湖餵鴿子。」
鬱南翻了個白眼,「你別搞笑了,明湖公園就在前面不遠,南溪湖離這兒三十公里。」
楚究:「……」
鬱南:「不去明湖公園就回家。」
楚究閉嘴跟上,鬱南很有成就感,今晚的老闆實在太好拿捏,可能腦袋開花了,腦子不太好使。
鬱南抬了下眉,或許他身上最優秀的部位真的不是腦袋。
音樂噴泉廣場上人很多,廣場中心是許願池,音樂噴泉設在明湖上。
廣場很大,到最後鬱南小跑起來。
楚究跟上:「跑什麼?」
鬱南在許願池旁邊喘著氣,他顧不上順氣,抓起楚究的手,把手裡的三顆硬幣塞進他手裡。
鬱南:「還有時間,許三個願,許一次拋一顆。」
楚究無語地看著他,沒動。
鬱南嘖了聲,「大老闆,過生日要許願的,偶爾幼稚一下公司又不會虧錢,萬一願望實現了你還賺了,我會對你今晚所有的幼稚行為守口如瓶,快點啊。」
楚究把三枚硬幣收進了掌心。
鬱南指著不遠處也在許願的信男信女,「就那樣許,快點啊,看我幹嘛,實在沒有願望許長生不老健康持久永不腎虧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