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兩人腦袋湊在一起低聲交談,姿態是兩人不曾意識到的親密,他們沒私聊幾分鐘,又有人過來寒暄。
鬱南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名人,充其量是個人名,有張身份證卻沒什麼身份,趁著沒人過來寒暄的空擋,說要去洗手間,開溜了。
開溜速度之快,不亞於腳底抹油,楚究都沒來得及揪回來,人就跑遠了。
鬱南到洗手間洗了個手,揉了揉僵硬的臉蛋,心想當那麼大一個老闆也不太容易,出入公共場合就要應酬那麼多人,太難。
鬱南洗了個臉之後就清醒了,他怎麼能同情資本家呢,楚究一年賺多少錢,再不容易也變得容易了。
來人是楚究的大學同學方漠亨。
方漠亨:「終於輪到我和楚董打招呼了。」
楚究:「你小子躲在角落看我焦頭爛額。」
方漠亨比楚究大一歲,富二代中先成家後立業的代表,大兒子上小學,二兒子上小班,三女兒才滿月,稍稍凸起的肚腩說明他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小日子過得美滋滋。
方漠亨調侃道:「你小子,看樣子八塊腹肌人魚線都還健在啊。」
方漠亨羨慕之餘還有點惋惜,留學時他和楚究是數學系的兩枝花,可現在他已經晚節不保了,一腳已經邁進了中年油膩男的行列。
楚究:「看來結婚很養人。」
方漠亨:「那可不,老婆坐月子,吃不完我吃,孩子吃不完的也是我吃。」
楚究:「嗯,很幸福。」
一個結了婚,一個沒結婚,忽然就沒了話題,談工作又顯得太正式,還好方漠亨不是個悶葫蘆,很快找到了話題。
他看向楚究已經空了的身側,笑問:「他誰啊?」
楚究:「鬱南。」
今晚楚究已經說了很多遍這個名字,不厭其煩。
方漠亨:「嘖,誰問你名字,我問的是身份。」
那人看著就是楚究喜歡的類型,外表長得陽光乾淨,清純甜美。
不過,楚究不願意說的事誰都撬不開他的嘴,方漠亨也就換了個方法問:「你和左教授的兒子斷了?」
楚究溫文爾雅笑了下,「城北開發區的項目方總有興趣嗎?」
以方漠亨對楚究的了解,這位有話從不直說的人下一句話應該就是:有興趣就閉嘴吧。
方漠亨笑道:「楚董事長帶我飛。」
楚究含笑頷首:「客氣。」
方漠亨拿起一杯香檳遞給他:「走一個。」
楚究:「不了,要開車。」
方漠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楚究,然後拉長聲調:「哦——」
楚究沒說話。
只要楚董事長沒拿項目的事情公報私仇,就可以繼續說下去。
方漠亨:「他帶你的腕錶,你給他開車,是這樣?」
楚究:「一塊表而已,很奇怪?」
方漠亨:「不奇怪。」
只是這塊表是楚究拒絕世界頂級大學向他拋出橄欖枝時買的。
方漠亨一直以為楚究會留校任教做數學方面的研究,沒想到他放棄了熱愛的數學,帶上表,任教授如何挽留,他毅然決然回家繼承家業去了。
事實證明,學好數學,走遍天下都不怕。
鬱南回到宴會廳時,楚究正和一個有一丟丟發福的男人正在聊天。
他沒過去,就在宴會廳閒逛,看基金會的負責人什麼時候出沒。
看了好久,楚究依然和那個人在聊天,基金負責人還沒來。
百無聊賴時,鬱南差點撞上一個人,道了歉之後抬眼看,才發現對方是張丘墨。
張丘墨的震驚不比他少,搶先一步把話先說了,「你怎麼來這兒?」
張丘墨在他這種普通人的面前可不像在楚究面前那樣乖巧,一副盛氣凌人的公子哥模樣,語氣自然也不太友善。
只是鬱南不知道,張丘墨這份不太友善,其實夾雜著幾分敵意,這幾分敵意來自把鬱南當成了情敵。
鬱南一向會氣人:「跟老闆一起坐賓利車來的。」
張丘墨的臉頓時又冷了幾分,「你和楚究哥一起來的?」
鬱南故作震驚狀,「天啊你怎麼這麼聰明?」
張丘墨語氣有點急了:「你為什麼跟他一起來?」
鬱南仍是無所謂的淡定樣:「你猜。」
張丘墨:「……」
張丘墨杵在原地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鬱南很淡定地看著他千變萬化的表情,心想他真是心無城府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公子哥,在溫室里長大的大少爺,標準的傻白甜。
楚究說他的臉如巨幕,那麼張丘墨的臉就是IMAX。
鬱南在等待他怎麼回懟,沒想到張丘墨翻了個白眼,鄙夷道:「怎麼可以用老闆這麼土的詞形容楚究哥。」
鬱南:「啊?」
張丘墨走了,鬱南有點震驚。老闆怎麼就土了?一聽就是財大氣粗的人啊。
真是思維清奇。
張丘墨朝著楚究的方向走去,楚究還在和剛才那人聊天,那個人這時候也看到他了,目光有點審視。
鬱南沒有回到楚究身邊去的打算,淡淡看了他一眼,點頭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就別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方漠亨忍不住笑了下,他項目經驗沒有楚究多,智商也沒楚究高,學習沒楚究好。但戀愛經驗比楚究豐富,畢竟楚究在搞學習搞研究的時候,他都在談戀愛,瞧上幾眼眼就知道對方在感情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