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好似真正的神佛,無悲無喜,無欲無求,就好像他方才只是隨意給李婧冉遞了個手,絲毫不在意她的選擇似的。
嚴庚書自然對裴寧辭這副模樣不滿意,他最痛恨的就是裴寧辭的道貌岸然。
分明同樣是野心勃勃,憑什麼他可以用那雪白的衣袍遮掩著,受天下人的敬仰愛戴,而他自己就只能受人憎恨畏懼?
嚴庚書著實好奇,裴寧辭卸下那孤高淡漠的面具後,又會露出怎樣的破綻。
他如是想著,粗糙的指尖挑起李婧冉的下頜,偏過頭便想當著裴寧辭的面,隔著紅蓋頭親吻他的新娘。
李婧冉此刻簡直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絲毫不敢動彈,只能眼睜睜瞧著嚴庚書離她越來越近。
救命,這人是有什麼大病嗎,為什麼要當著第三者的面做這些羞羞的事情啊!
按照刑法第234條,像他這種公然供人觀賞、公然行猥褻之行為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千元以下罰金!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到的那一刻,裴寧辭卻冷冷開了口:「放肆,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聲如初雪,涼意滲骨。
嚴庚書瞧著他那不再淡然的神色,微眯著眼,笑得分外斯文:「大祭司這是......急了?」
裴寧辭那雙金色的眸宛若審判的利刃,他目光似刃掃向嚴庚書,眼角眉梢皆是涼意:「你可知,自己冒犯的是誰?」
嚴庚書聽著這句話,微擰著眉,一時竟沒反應過來裴寧辭這句話的意思。
他側眸瞧向自己身前的女子,只見那紅蓋頭輕顫著,彰顯著蓋頭下女子的揣揣不安。
難不成......她並非是個普通女子?
嚴庚書沉了聲線:「大祭司此言何意?」
裴寧辭涼薄地乜他一眼,走到李婧冉面前,定定看她片刻。
他撫平袖角,祭司袍廣袖上的銀絲竹紋泛著粼粼波光。
聖潔的大祭司在她面前垂首作揖,斂著那雙淺金眼眸,嗓音清冷:
「臣裴寧辭,見過華淑長公主。」
第22章 蓄意
裴寧辭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聲若碎玉落聖雪,平淡得似是不含一絲情感雜質。
嚴庚書聞言,卻輕嗤著開口:「我先前怎的不知,大祭司談吐竟如此風趣?此等荒謬之言,也能說得出口?」
阿冉是這三日裡在他心中刻下淺淺痕跡的女子,而「華淑長公主」是他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存在。
前者溫婉靈動,後者高傲嬌矜,她們從地位到言行舉止都截然不同,她們怎麼可能是同一人?!
李婧冉默然,隔著蓋頭看向嚴庚書。
很好,保持住,她就需要這麼好騙的攻略對象。
裴寧辭並未與嚴庚書爭執,只是微抬眸光,凝在李婧冉頭頂那一方蓋頭上:「孰對孰錯,掀了這蓋頭,便可得知。」
感受著他那冰涼的視線,李婧冉抿了下唇。
裴寧辭刻意當著嚴庚書揭穿她的身份,這是在報復她呢。
他就是這麼對他救命恩人的麼?
嚴庚書是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倘若被他發現這幾日口口聲聲說心疼自己的阿冉,就是派人追殺他的華淑,他礙於身份自是沒法要她的命,然而李婧冉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李婧冉心中簡直要冷笑了。
一個個兒的,沒一個好東西!
李婧冉思緒百轉千回,目光卻瞧著嚴庚書。
嚴庚書朝她伸手,正準備挑起她的蓋頭時,李婧冉卻往後避了下。
若說嚴庚書先前只覺裴寧辭的話荒誕,他見李婧冉這避讓的姿態,卻陡然生疑。
他嗓音沉沉地喚她:「阿冉,過來。」
李婧冉卻並未聽他的,她用那楚楚動人的嗓音,帶著哭腔回道:「我與夫君這幾日的相處皆做不得假,夫君竟為了外人的三言兩句,便要質疑我的身份。」
她輕輕抽泣著,宛如一個在大婚當日真正被羞辱的女子一般,語氣含幽地控訴他:「蓋巾若是在外人面前挑開了,往後多年的生活都會不吉。夫君,你忍心嗎?」
懷疑的種子已然在嚴庚書心中種下,李婧冉越是迴避,他越是狐疑,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鳳眸里盛著審視意味,分毫不讓,嗓音斯文道:「夫人有所不知,你眼前這位耐當朝祭司。祭司大人既懷疑你的身份,那總得當著他的面驗明正身。」
倒是把自己置於清白之地,摘得乾乾淨淨,絲毫不提他對李婧冉起的疑心。
裴寧辭聞言,卻只是不輕不重地應道:「攝政王憂慮自己所娶非良人,又何必以我當幌子?」
他此言就是在告訴李婧冉:瞧,你之所以會面臨如此境地,並非只是因我揭露了你的身份,而是因為他的多疑。
兩人當著李婧冉的面,就這麼雙雙輕描淡寫地推卸著責任,殊不知李婧冉早在心中想的卻是:天下烏鴉果真都一般黑。
李婧冉心知避無可避,也不再等著嚴庚書來掀她的蓋頭。
他不配。
她纖細的指尖輕輕捏著自己的蓋頭,白皙的膚色被鮮艷的朱紅襯得愈發瑩潤。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