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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牧聞言,微蹙了下眉,目光終於落在李婧冉身上,分外冰涼。
李元牧皮膚蒼白又薄,如今被冷風一吹,眼角眉梢都透著淡淡的紅暈。
本該是純中透嬌的少年郎長相,但李元牧偏偏生了雙深邃烏黑的眸子,凝著人時平白有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年少繼位,於朝堂上與那群老狐狸天天周旋了這麼多年,自是養出了獨屬於帝王的威壓。
在阿姊面前,李元牧是乖到不行的小狗狗,但對著除阿姊以外的人,李元牧卻是如此令人生畏,宛如深海里最兇狠的海妖。
李元牧定定打量她半晌,隨後似是想起來了似的,冷聲道:「你就是那日闖了朕寢殿的舞姬?」
此話一出,更是如擲入湖畔的驚雷,頓時濺起波瀾一片的漣漪。
李婧冉眸光一亮,還未來得及回應,嚴庚書卻單手將她擋在身後,沉著嗓音與李元牧對峙,一字一頓道:「陛下慎言。」
在嚴庚書心中,阿冉已是他未過門的妻,他自是容不得李元牧用「舞姬」二字來稱呼她的——儘管這個身份,一開始是嚴庚書親自安在她頭上的。
李元牧雖是一國之君,但他畢竟是嚴庚書親手扶上位的,就連如今在朝堂上偶爾還要倚仗嚴庚書的勢力。
嚴庚書自然是不懼和李元牧針鋒相對的,而李元牧也同樣不想和嚴庚書撕破臉,只哼笑了聲。
從嚴庚書的態度和話語間,李元牧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都不用多加思索就拼湊出了整件事。
八成是攝政王這老匹夫想把這舞姬安插在自己身邊。
如今看嚴庚書這愛護著的模樣,儼然是悔地腸子都青了,把這舞姬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這向來老謀深算的攝政王,居然愛上了自己棋子。
李元牧一想到這個,心中便止不住地幸災樂禍,唇角都快飛上天了。
他愉悅的點不只在於嚴庚書在陰溝裡翻船,更是因為阿姊身邊又清了個環伺她的豺狼虎豹。
這麼一想,如今便只剩下那白衣勝雪的大祭司了。
李元牧雖不滿阿姊對裴寧辭過度的寵愛,但他其實倒是從未把裴寧辭真正放進眼裡。
裴寧辭那身白衣太乾淨了,他生來便和他們不是同一種人。
更何況,只要裴寧辭仍是一日的大祭司,他就得終生不娶,甚至無法在天下人眼前公開承認自己的情絲。
李元牧漫不經心地想:裴寧辭不過是空有美貌,頂多只是阿姊的玩物罷了。
可嚴庚書不一樣,他確確實實給了李元牧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嚴庚書這老匹夫手段多得很,況且他壞得徹骨,從不遮掩自己的企圖與狼子野心。
至於外貌......
縱然李元牧以最挑剔的目光去審視眼前高大的男子,都不得不承認嚴庚書著實有如雕塑般完美的身軀,不難想像那身衣袍下有著怎樣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李元牧一直擔心他的阿姊當真會瞧上嚴庚書。
而如今可好,這老匹夫居然轉性子了!!!
李元牧心頭那股壓抑了經年的躁鬱一掃而空,看著嚴庚書都覺得順眼了幾分。
小黃看著李元牧那強自壓抑的唇角,對李婧冉道:「宿主,小瘋子好像很開心。」
李婧冉應了聲:「那是。人生三大幸事,升官發財死情敵,他前兩個的快樂都感受不到,如今肯定是快開心瘋了。」
「唔。」小黃眼珠一轉,嘿嘿笑了聲:「我突然很期待,當李元牧發現他親手給他的阿姊和嚴庚書賜了婚時,臉色會多麼難看。」
「.......小黃。」李婧冉心累,無奈地道,「你能盼著我點兒好嗎?」
倘若真有這麼一天,連李元牧都發現阿冉就是她,那嚴庚書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嚴庚書有多愛阿冉,就有多恨華淑。
到了那時......
李婧冉看了眼護著自己的嚴庚書,不禁打了個哆嗦。
嚴庚書估計會恨得露出狼牙,直接把她撕成碎片吧。
李元牧此刻心情極好,並且生怕嚴庚書誤會,笑吟吟地解釋道:「攝政王放心,朕和你夫人清清白白,連面都沒見過。」
他頓了頓,儘管知曉嚴庚書已經對他阿姊沒了念頭,卻還是忍不住狀似無意地在他面前嘚瑟:「沒辦法,阿姊見不得朕寢殿有其他女子,在朕見到你夫人之前就把她帶走了。」
小黃看著李元牧那雙杏眸滴溜溜地轉,頓時感覺自己的母愛都被激發了,拉長語調道:「嗷~~~這是什么小寶貝!」
「宿主,你看他像不像被老師獎勵了小紅花後,到處有意無意跟別人炫耀的幼兒園小朋友?」
「而且他還不直接炫耀,是那種『哎呀,不好意思,我東西掉地上了。嗐,老師可真是太寵我了,我都跟她說了不需要這種小紅花,她還硬要給我』」
李婧冉被小黃這奇奇怪怪的打比方給逗笑了,隨即又假裝不經意地掃了嚴庚書一眼。
嚴庚書應當是想到了華淑對阿冉做的那些事情,面色先是一沉,但很快就掩下去了。
李元牧這番話是為了讓嚴庚書安心,而且也明明白白地解釋了為什麼他沒見過阿冉,間接幫李婧冉解決了翻車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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