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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你我之間說什麼強行寵愛啊,情趣罷了。」李婧冉羞澀地笑著敷衍他。
許鈺林:「......殿下希望我如何做?」
李婧冉眨了眨眼:「見過大臣家嬌縱的妾室嗎?被寵得無法無天的那種,開心時和大臣明晃晃地拋媚眼調情,不開心時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會跟大臣提很多無理要求,嬌滴滴的很惹人憐愛。」
許鈺林沉默了。
他一身白衣清落雋意,靛青刺繡又為他添了幾分沉穩,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溫潤,儼然是個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端正自持。
他微笑著反問:「拋媚眼?」
李婧冉想像了下許鈺林給她拋媚眼的模樣,頓時身子一酥。
不行,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許鈺林又繼而嗓音柔和地道:「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向來性子溫潤軟和,這要求好像也著實有些......為難他了。
許鈺林笑容不變,再次請教道:「嬌滴滴?」
李婧冉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那個......要不你試試?恃寵而驕,恃寵而驕的感覺懂嗎?」
許鈺林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微垂下眸,並未言語。
他自小到大都從未感受過任何人的偏愛,又何來的底氣恃寵而驕?
他甚至都從不敢奢望過能被人偏愛。
恃寵而驕啊,那是在幸福里長大的孩子的特權。
這個詞離許鈺林著實有些遙遠。
許鈺林低著頭無聲笑了下,再次抬眼時望著李婧冉的眸光里分外溫柔,像融著月亮的柔光。
他很早就已經學會不去爭取什麼了,因為許鈺林心知,他就算爭取了也只是水中撈月,徒勞一場。
可如今,許鈺林的心中卻驀得輕輕動了下。
他望著李婧冉,半真半假地輕聲道:「那便勞煩殿下憐我、疼我、寵我入骨。」
李婧冉原先還想手把手教一下許鈺林。
比如教他怎麼撒個嬌,怎麼提無理要求,怎麼表現出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可許鈺林卻只微笑著提醒她:「殿下,陛下仍在院中等您。」
明知許鈺林是在轉移話題,李婧冉還是得敗下風來,嘆了口氣起身往外後。
走到一半時,李婧冉驀得回眸,卻見許鈺林低垂著眸站在原地,清落的身影瞧著有些孤獨。
「許鈺林。」李婧冉出聲喚他,許鈺林聞聲抬眼,站在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抬眸瞧她,唇邊依舊是他一貫的清淺笑意,就好似方才的落寞只是李婧冉的錯覺。
「恃寵而驕是人的天性。」李婧冉如是道,她念念叨叨地繼而又說了一堆,隨後頓了下,忽而驀得地說了句:「本宮允你。」
沒頭沒腦,許鈺林卻聽懂了。
——「那便勞煩殿下憐我、疼我、寵我入骨。」
——「本宮允你。」
那一刻仿佛連時光都靜止了。
許鈺林靜靜站立了好半晌,久到李婧冉都想開口找些話搪塞過去時,他才再次朝她彎唇一笑。
「殿下的話,我當真了。」
也就是因為這些小插曲,當李婧冉趕到李元牧那頭時,都已經過去了許久。
李元牧聽到了聲響,回身瞧她。
外頭天氣涼,李元牧儘管穿著厚厚的狐裘,從鼻尖到眼下卻都被凍得微微發紅。
李婧冉看到李元牧就有些心虛,生怕他會指責她讓他在風雪裡凍了這麼久,乾脆先發制人:「李元牧,你方才是不是在心中罵本宮了?」
李婧冉惡人先告狀:「本宮方才打了兩個噴嚏,一定是你在心中罵我。」
李元牧愣了片刻,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裡寫滿了迷茫:「啊?阿姊冷嗎?怎麼打噴嚏了?」
李婧冉聽到李元牧的答案後,禁不住安靜了片刻。
怎麼辦,李元牧這麼回答,還讓她怎麼繼續指責他?
她在試圖推卸責任,而他第一句話卻是在關心他。
可惡,詭計多端的臭弟弟!
李婧冉強自鎮定了心神,乾脆壞人做到底,不依不饒道:「別裝,你肯定是在心裡罵本宮了。」
李元牧被她這一口黑鍋扣得死死的,幽幽瞧她一眼:「阿姊.....」
李婧冉卻像李元牧以前那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打斷了他道:「如若不是,那你方才在風雪裡等待的三炷香的功夫里,心裡又在想什麼?」
大晟的冬天是鑽心的涼,冷風直直往人骨頭縫裡鑽,更別提如今還是風夾著雪,光是站一炷香都冷得令人發抖。
況且李元牧還這麼嬌氣,李婧冉敢肯定,他在凍得瑟瑟發抖時,絕對在心裡埋怨她了。
因此,李婧冉就是抓准了這個心理,質問李元牧方才在這麼大的風雪裡等待她時,心裡都在想什麼。
悄悄罵她?心中指責她不守時?再不濟也是對她心中不滿吧。
誰料,李元牧聽了她的問話,卻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當然是想見你。」
第51章 害羞
在聽到李元牧回復的那一剎,李婧冉心中驀然閃過一句她在很久以前看過的話。
本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李元牧那句未經思索的話就仿若無意的穿堂風,卻在她心裡不可避免地掀起了抑不住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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