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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冉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其實,他們倆她都不怎麼關心,真的。
她只是比較關心自己和別人的小命。
她還想苦口婆心地勸李元牧時,卻見小青蛇高高昂起了頭,眼看著它下一秒就要咬下去了,李婧冉下意識伸出手一捏——
運氣不太好,沒捏到七寸。
小青蛇卻反而順杆爬,從粉衣姑娘的衣袖上不緊不慢爬到了她的手背,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讓李婧冉毛骨悚然。
她想尖叫,但人好多,如果她叫出來一定會社死。
李婧冉雖然不是個社恐,但她要臉,因此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種。
她驚恐地眼睛都不敢眨,渾身僵硬之際卻見小青蛇又懶洋洋地合上了嘴,就像方才只打了個哈欠似的。
它小腦袋往李婧冉袖子上一趴,再次進入了冬眠模式。
李婧冉驚疑不定,感受著小青蛇並無惡意,也暗戳戳伸出指尖碰了碰它的腦袋。小青蛇身子一僵,瞄了眼李元牧,在他頗含威脅的視線下不情不願地蹭了蹭她。
李婧冉覺得,自己恐怕離瘋不遠了。
她發誓她不是物種歧視,但她居然覺得一條蛇可愛誒!
李婧冉正沉迷在薅蛇頭的快樂里,又聽這養蛇為寵的罪魁禍首笑得涼薄:「阿姊倒是喜歡這吃裡扒外的小東西。」
她隨口反唇相擊:「是啊,愛屋及烏嘛。」
李婧冉話說出口時沒想太多,但許久卻沒聽到李元牧的答覆。
她奇怪地抬頭瞥了他一眼,而後就見李元牧居然有幾分......害羞。
這個養蛇殺人眼都不眨的少年,居然因為她的一句話,臉都紅了。
如果不是李婧冉脖頸處被他掐住的感覺還記憶猶新,她幾乎真的會被李元牧這幅含羞帶怯的模樣給騙到。
好半晌後,李元牧才別過頭去,輕輕哼了聲,耳尖通紅得說不出話。
李婧冉若有所思地想,她好像有些明白李元牧吃哪種類型的攻略了。
二人旁若無人地說話的當兒,那對慈眉善目的男女也已追了過來,那位夫人語氣里含著無奈:「姑娘,我們都已經答應給你你買雲錦做衣裳了,你跟我們回家吧,好嗎?」
粉衣姑娘聞言,咬了下唇,嚅吶道:「我不認識他們,也不是他們家的姑娘......我一上街他們就假扮我爹娘,我真的從未見過眼前這兩人。」
她目光殷切地看向李元牧,結結巴巴道:「都,都說相由心生,公子您是個好人,小女子走投無路了,求您幫幫我吧。」
「好人。」李元牧品味了下這個自他弒母起就沒聽過的評價,驀然笑了。
那一笑燦若桃李,似是在大雪紛飛的季節里都聽到枝頭花骨朵兒綻放的細微聲響。
少年唇紅齒白,一笑更是傾城,而就在粉衣姑娘看呆之時,便聽他心情很好道:「不救。」
姑娘的神情立刻就僵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位長相如此純善的貴公子性子竟那麼頑劣。
眼見那兩位夫婦伸手就要來拉扯她,姑娘立刻在李婧冉他們身前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二位貴人,求求你們給小女子一條生路吧......」
李婧冉看著眼前這一幕,倒是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這就相當於是現代的人販子當街拐賣婦女,這群人販子大多面相周正,是很能讓人放鬆警惕的類型。
他們會採用親情攻勢,為了防止受害者和路人求救,會謊稱受害者是他們的親屬,有些還會捏造一些藉口,讓不明真相的路人反而指責受害者。
李婧冉很少上街,但她就算是在新聞上看到這種事情都覺得分外憤慨。
青天白日,法網恢恢,總有一些歹毒的人蔑視王法當街行兇。現代法律那麼嚴明的情況下都是如此,更別說古代了。
譬如此刻,那位儀表堂堂又看著文弱的書生便苦口婆心地開口道:「婉婉,爹娘從沒嫌棄過你先天不足,也並非有意虧待你的。爹爹把雲錦給你買回來了,你就原諒我們吧。」
粉衣女子卻忍不住反駁道:「你們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而且我腦子也沒病!」
這一幕此刻也引起來往行人的注意,買好熱飲板栗子的百姓們紛紛湊過來看熱鬧,並對他們指指點點。
那對夫婦儼然是個極好的演員,訓練有素,被這麼多人圍著也絲毫不怵,口齒伶俐地賣著慘:「相公,姑娘她又犯病了,都不認得人了......」
那位婦女用手帕輕輕拭了下眼角,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書生輕輕拍著她的背,嘆息一聲,十分疲倦地看向粉衣姑娘道:「姑娘別鬧了,你娘身子本就不好,今兒個為了尋你更是心力交瘁。你就跟我們回去吧。」
「唉,攤上這麼個孩子真是家門不幸啊。」
「這對夫婦當真是善人,家境看著也不闊綽,竟願意將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撫養成人。」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圍觀的百姓三言兩語地議論著,但卻都是心疼那對人販子夫婦的,竟無人發現蹊蹺,更談不上要幫這位粉衣姑娘一把了。
粉衣姑娘孤立無援地站在原地,人販子夫婦上手拉扯她時她盡力掙扎著。書生看著文弱卻手勁很大,她怎麼都掙不開。
姑娘苦苦哀求著周遭圍觀的人:「他們真的不是我的爹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們,你們幫幫我,求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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