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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冉覺得嚴庚書著實是有些奇怪。
她料想自己的話會激起他的愧疚心,讓他後悔萬分,只是嚴庚書的反應卻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他對她的愧疚之心過了頭,那眼神里的溫柔幾乎能把人溺斃。
......怪讓人毛骨悚然的。
李婧冉如是想著,不禁加快了步伐,來到城樓前時,面色卻是一癱。
她仰頭看向身邊的男子,語氣幽幽:「這城牆,是非爬不可嗎?」
在兩人眼前,矗立的城牆高聳而威嚴,青石和古磚上覆著層薄薄冰霜,在午後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銀白的光芒。
看不到盡頭的蜿蜒階梯壯麗又聳人,雖然的確美不勝收,但李婧冉看著眼前的階梯就覺得雙腿發軟。
祭祀大典當日,那幾十階玉梯都已經讓她雙腿酸軟。
況且她當日站在階梯下,仍能看到高台之上裴寧辭的身影,而如今她卻壓根看不清城樓上的瞭望台,可見這遠遠比祭祀大典的地方還要高上許多。
李婧冉:這個台階是壓根爬不動一點。
嚴庚書瞧著她這副安靜卻連頭髮絲都透著不滿的模樣,眸中划過一絲笑意,在她身前矮下身道:「上來。」
自從穿上那身攝政王袍後,嚴庚書又何曾向他人低過頭?
可今日,他卻先是榻邊為她穿鞋,又是紆尊降貴地要背她,和從前那個只會似笑非笑睨著她的男子判若兩人。
原來嚴庚書想寵一個人時,能做到這種地步。
李婧冉很矜持地猶豫了下:「夫君,這不好吧......」
嚴庚書卻只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輕的「嗯?」,似是在表示疑惑,但偏生由他說出來卻變得格外蘇。
如同情人之間,激/吻前的調/情。
嚴庚書並沒有放在心上,也不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失分寸,只是微微回眸對她道:「我身上冷,背你正好能幫我擋點風。」
他這番話說得真誠,乍一聽就像是直男發言,但李婧冉方才和他十指相扣時分明感受到嚴庚書微熱的體溫。
她心知肚明,卻並未戳破他的信口胡謅,只順從地趴了上去,雙手環著他的脖頸。
她感受到嚴庚書結實有力的臂膀極有分寸地託了下她的膝彎,親昵的舉動卻絲毫不會讓她感到不適,邊走上台階邊輕聲笑:「阿冉怎麼這般瘦。」
李婧冉趴在他耳邊「唔」了聲,思忖片刻後也故意調侃他:「夫君若是沒有那八百個心眼子,想必也能輕上許多。」
嚴庚書步子微微一頓。
李婧冉瞧了眼他輪廓挺立的側臉:「......怎麼了?」
不至於這么小心眼,因為這一句玩笑生氣了吧?
嚴庚書只把她往上顛了下,狀似不著痕跡地問道:「你方才......叫我什麼?」
李婧冉聞言便笑,雙腿一晃一晃的,甜聲喚道:「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嚴庚書悶笑兩聲,微微低著頭,又「嗯」了聲。
他的阿冉當真回來了。
蜿蜒的階梯很長,但嚴庚書的步伐一直很穩,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沒營養的話。
這一刻,他們的身份像是完全對調過來了似的,李婧冉仗著嚴庚書如今不敢拿她怎樣,趁機在他臉龐摸了一把,大著膽子調/戲他。
「夫君,你知道我見你的第一面,想的是什麼嗎?」
嚴庚書嗓音低沉含笑:「想睡?」
李婧冉:......
她究竟是哪兒來的念頭,居然覺得自己的嘴皮子能在這厚臉皮的妖孽男人生活上討得了好?
她頓覺無趣,往他肩頭一趴,蔥白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他:「嚴庚書,你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言辭之間怎的......如此輕浮。」
李婧冉方才一直沒完全貼著他,如今整個人趴下來後,嚴庚書頓覺背上溫軟,讓他肌肉都禁不住一僵。
他嗓音有些啞:「阿冉,我放你下來一會兒好嗎?」
「不是吧不是吧,怎會有男子如此體虛?才背夫人走了幾百個台階就吃力了?」李婧冉語氣誇張地應道,眼見還有最後幾個台階,便也不為難他了,推了下他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誰料嚴庚書卻偏被她這套激將法激到了,輕嗤了聲,雙臂又緊了緊,長腿一邁同時跨過最後幾個台階。
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李婧冉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攝去了心神。
蒼茫的白雪籠罩著眼前的大好山河,大晟國土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宛若無人的仙境一般。
眼前是人間而勝煙火,是仙境而有人煙,甚至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
李婧冉簡直要被嚴庚書的浪漫細胞折服了,沒有人能拒絕這麼一副如畫的美景!
在如此磅礴純淨的大自然饋贈前,嚴庚書靜靜佇立在她身邊,倘若他在此刻開口表白,李婧冉都覺得自己會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她禁不住側眸看向身旁的男子,卻見他望著眼前的大好山河,微微啟唇,似是在醞釀著能把人聽哭的真摯告白。
李婧冉眼神有些期待,她還挺想聽聽嚴庚書能說出怎樣的情話。
在她的注視下,嚴庚書開了口,嗓音低沉性/感:「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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