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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冉心中一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昔日跪拜她的所有百姓唾罵為禍國災星,最終被砍去手腳割耳挖眼,成了浸在深宮中的人彘。
小黃咽了下口水,聲線都有些顫:「李元牧他只是要把阿姊留在自己身邊。一旦他發現華淑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不介意讓她換一種形態,永久地陪伴著他。」
這才是真正的病嬌啊。
缺愛的少年是如此脆弱,純良深情是他的保護色,險些就令人忘了他骨子裡的偏執深情。
瘋狂得唯她不可,但也是如此心狠手辣。
他愛著她,愛著鮮活的她,愛著死亡的她。
李婧冉狠狠打了個寒顫。
最終還是裴寧辭微涼的嗓音喚回了她的心神,李婧冉聽到反問烏呈國使者:「貴國想要如何?」
烏呈國使者眼見鋪墊得差不多,終於步入正題,點出他此次來大晟的主要目的:「大晟既決心與樓蘭聯姻,自是不可落下我烏呈國。」
烏呈與樓蘭從表面看來均得臣服於大晟,這是因為大晟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土壤氣候極適合農耕。
烏呈是吃了地理條件的虧,而樓蘭則是個占地面積太小的島國,兩國均得仰仗大晟的出口方能存活,因此對大晟的態度根本強硬不起來,還得每年想著法兒地進貢。
譬如李婧冉在祭祀大典上戴的紅瑪瑙頭面,上頭的珍稀寶石就是烏呈國前些年上貢的,結果李元牧大手一揮就著匠人打成首飾送去長公主府了。
烏呈國這算盤打得響亮,往大晟塞一個「質子」以示真心,按照邦交禮儀,具姻親關係就可以在進貢規模上頭做文章,細細算下來能節省下一筆不小的數目。
使者此次前來,自然就是為了表達出他們可汗的聯姻之心。
只是大晟人歷來文鄒鄒的,表面禮貌背後卻是另一套,弄得使者頗為頭疼,這才想了先前的那一出,想依靠「無理取鬧」令大晟人妥協,誰曾想反倒被他們聯手擺了一道。
再次開口的是朝中為數不多在李元牧手裡存活下來的臣子,用他的話來說約莫就是個「迂腐老東西」。
朝臣猶豫片刻,而後道:「可如今適齡的皇室宗女唯有華淑長公主一人,長公主卻已與樓蘭皇子締結婚約,恐怕難以與貴國再締結秦晉之好......」
他們可汗的想法很簡單。
以前的大晟牴觸聯姻,
大晟皇族血脈本就稀少,嚴庚書助李元牧上位時更是把旁支血脈殺了個乾淨,如今適齡且可婚配的便只有華淑。
朝臣畢竟還是個信奉男尊女卑的人,雖然華淑長公主身份尊貴,他卻仍下意識認為駙馬只能有一人。
不料使者卻只疑惑瞥他一眼:「那又如何?」
烏呈民風開放,既可一夫多妻,也可一妻多夫。
這情況在使者眼裡壓根不算事兒。
他悠悠朝高座上的李婧冉微一拱手:「烏呈國三可汗願入贅大晟做長公主駙馬,與樓蘭皇子平起平坐,共同侍奉長公主。」
使者滿心覺得烏呈國的姿態都已放得如此之低,大晟萬萬沒有拒絕的理由。
誰曾想話音剛落,大殿內齊齊響起了三道嗓音,無一不是在拒絕。
「朕不允!」
「不可!」
「使者慎言。」
使者微愣,先看了看龍椅之上的李元牧,再看向一左一右的兩大重臣,傻眼了。
第29章 極限拉扯
巍峨氣派的大殿之上,眾臣皆一聲不吭,埋頭當鵪鶉。
唯前頭的四人目光相撞,眼中都帶著猶疑不定。
使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縱然烏呈向來倡導有話直說的好習俗,他在此刻都不免有幾分猶豫。
「你們......」使者似是想不通一般,要娶駙馬的分明是華淑長公主啊。
誰曾想華淑長公主尚未答覆,眼前這三位象徵著每一項權力巔峰的男子卻率先開了口,都是在否決這門姻親。
李元牧打量著裴寧辭與嚴庚書,神色也驀得一沉。
他想阻攔阿姊娶駙馬,是因他對阿姊懷有私心,而他們呢?
「兩位愛卿,緣何拒絕?不妨說與使者一聽。」李元牧涼颼颼地問道。
他想到裴寧辭先前被阿姊強搶入府的那一日,看向裴寧辭的目光都陰冷了幾分。
阿姊是世最好的女子,大祭司雖看似不近人間煙火,但誰人能抵抗得了阿姊的魅力?
尤其是,阿姊興許也像對他這般對待大祭司,讓他脫了那身祭司袍,趴在床笫間承受她的撻責。
只要一想到這些,李元牧就覺得頭疼欲裂,那種宛若千萬根金針扎入神識的感受令他捏著龍椅的手都攥得發白,簡直恨不得把裴寧辭碎屍萬段。
忍著劇痛,李元牧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裴愛卿?」
裴寧辭微垂眼睫,淺金眸中的思緒盡數被遮掩,只是平靜道:「烏呈與大晟風土人情皆不同,三可汗身份尊崇,恐受不住大晟的氣候。」
使者聞言,當即精神一振,正想表明三可汗的誠心之時,卻又被攝政王打斷了。
嚴庚書也難得並未與裴寧辭唱反調,反而假惺惺地附和道:「正是。況且三可汗與樓蘭皇子皆是不凡之輩,讓二位都入贅長公主府,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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