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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晟皇族稀少,旁支基本都被李元牧殺乾淨了,留下來的除了李元牧便只剩下華淑長公主。
華淑長公主自是不可能去苦寒之地和親的,兩國商議許久後一拍腦袋,準備讓樓蘭皇子嫁過來當駙馬,也算是往大晟送了個質子,誠心天地可鑑。
她用聯姻之事試圖提醒李元牧,但李元牧卻絲毫沒放在心上,指尖閒散地在她脆弱的咽喉處逗留:「這一國之君朕早就當厭了,滅了國豈不是正好?」
李婧冉:???
這是他身為一個君王該說的話嗎?
她先前還以為這第二位任務對象會容易很多,畢竟就是勸失足兒童重歸正途。
只是和李元牧接觸了後,不過是三言兩語,李婧冉就感到分外頭疼。
讓李元牧當明君?那還不如教導大猩猩背法條來的容易。
不過她當下的重點並不是要完成任務,而是該如何自救。
李元牧還在等著她的答案,而那隻冰涼的手卻似是頗為眷顧她脖頸的溫度,一直不願離去,就像是聽到了個不稱心的答案就要把她掐死似的。
......好殘酷。
李婧冉苦思冥想著該如何脫困,開始從她和李元牧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做文章。
她想到自己剛進殿內就措不及防被李元牧掐住了脖頸,而後又被他如此逼問。
他似乎並不想要她的命,反而像是.......孩童在玩玩具。
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他在戲耍著她,想看驕縱的阿姊露出窘態。
一旦發現老鼠太弱,等高貴的貓咪對它失去興趣後,就會把它殘酷地虐殺,而李元牧對李婧冉此刻也是同樣的心理。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根本不顧綱理倫常。他連抽人骨做燈籠骨架、扒人皮糊燈籠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壓根就不在意自己身上多一條「親手戮殺阿姊」的罪名。
如果李婧冉想活下去,她的當務之急就是維持這個小瘋子對她的性質,扮演好一個玩具的角色。
想通這一點後,李婧冉便定下了心神。
她仿佛感受不到咽喉處的威脅似的,態度頗有些傲慢,帶著皇室與生俱來的高貴。
李婧冉輕輕一笑:「陛下何須動怒?我只不過是與陛下開了個玩笑罷了。」
李元牧聽到這句話,微挑眉梢:「阿姊給朕下毒,是在與朕開玩笑?」
他著實很好奇,他這位美艷又心狠的阿姊此刻又要如何巧舌如簧地哄騙他。
李婧冉聽到他的話,腦子裡的碎片信息這才串了起來。
她先前就在疑惑,為何祭祀大典上祭壇的人居然不是天子而是她一個長公主。
如今她這才算是理解了。
華淑長公主在祭祀前給少年天子下了毒,祭祀當日他臥床不起,剩下的皇室成員只有華淑一人。
即使自古以來鮮少有女子上祭壇的先例,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是......華淑長公主為何要如此做?
李婧冉留了個心眼,先將這個念頭按耐下去,而後繼續對李元牧道:「那點劑量的藥對陛下而言,自是雕蟲小技,不會損害龍體。」
她頓了下,而後用在庭辯時顛倒黑白的三寸不爛之舌,恬不知恥道:「我如此做,是在幫你。」
李元牧似是笑了。
他的外表極具欺騙性,雖和華淑長公主都是萬里挑一的外貌,但兩人的五官卻大不相同。
華淑的眼型偏長,是標準的桃花眼,看只大猩猩都含情脈脈。她五官線條偏柔和,但卻因那雙眼變得凌厲了許多,令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覺艷麗,而非柔和。
李元牧卻完全不同,他也是柔和的線條,但卻是很圓的杏眸,笑起來時眼尾還會微微下垂,唇紅齒白透著一絲嬌。
是很能激起各個年齡層女性保護欲的長相,分外乖巧靦腆。
只是他每每一開口,那種虛偽的乖巧感就蕩然無存了。
李元牧緩聲道:「阿姊貫來最是會騙朕。朕總在想,阿姊是否只有躺在那棺材裡頭,這張嘴才不會再說出假話?」
如果被他捏著小命威脅的人並不是李婧冉,她興許會很樂意暗戳戳伸出脖頸去吃瓜,一邊吃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可不是嘛。別說假話了,死人連話都說不了啊。
可偏偏她此刻就是被他威脅的那個人。
她很沒出息地覺得腿都軟了,但還是給自己壯了壯膽道:「陛下如此說可是太傷我的心了。」
在李婧冉斟酌的當兒,李元牧再次開口:「傷心?朕怎不知阿姊還有心?」
李婧冉:「我......」
嗯,怎麼沒有呢?
「可是天天想著要如何害死朕的心?看到朕沒死,很失望吧?」
李婧冉:「不......」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狡辯。
「怎麼,阿姊最會甜言蜜語,到如今還沒想好應付朕的說辭嗎?」
李婧冉:「在......」
在想了在想了,你倒是給我個插話的機會啊。
李元牧看著說不上話的李婧冉,扯唇一笑:「朕早就該送阿姊上路的。」
李婧冉聽著他自顧自就給她判了死刑,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就算是法官判案,都得聽雙方陳詞吧?
他倒好,根本不給她插話的機會,自己說了一大堆,然後小錘錘一敲:「死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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