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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遠的鐘聲仿佛能在空中無形地一圈圈盪進人的心中,讓李婧冉瞬間覺得眼前有些發暈。
手中沒拿住的髮釵掉落在青石地板,李婧冉分明瞧見了,卻壓根聽不見金釵砸地的聲響。
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忍不住緊緊閉上了眼,腦海中卻再次浮現出那隻深到發黑的紫蝶。
那陣眩暈的感覺比先前剛進入夢境時更甚,世界又是一陣黑白交替。
李婧冉心中萬分困惑,難道這入魘蠱就這麼結束了?
目的是什麼,僅僅因為她找到了李元牧?
她一頭霧水,滿心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誰料睜開眼時,李婧冉卻發現自己再次站在了朱漆綠瓦的走廊底下。
不遠處的白玉橋上,掌事宮婢嚴厲的呵斥聲再次傳來:「還想跑?!」
「把這偷竊賊人給我拿下!」
李婧冉頓時渾身冰涼地僵在了原地。
時空,竟然開始循環了......
第75章 循環
什麼情況?為什麼同樣的事情再次是發生了?她這是......被困在這個夢境裡面了啊!
李婧冉驚悚地發現自己就好像在被迫玩一場生存的遊戲,只有通關了才能被放出去,而假如一直打不倒這個終極反派,就會因無法通關而被困在這個時空。
這究竟是入魘散本身自帶的效果,還是被對家公司入侵後的損壞部分,李婧冉無從得知。
眼看著壯漢的手又要搭上她的肩,李婧冉連忙先聲奪人,面不改色地掌事宮婢撒謊道:「姑姑,奴婢方才經過琴合宮時瞧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賊人,這才冒昧闖入。」
她不緊不慢地從袖口掏出先前被掌事宮婢搜出來的松膏,雙手奉上,語氣恭敬道:「這是奴婢從那賊人身上搜出來的。」
掌事宮婢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示意旁邊的壯漢接過松膏的那一刻,李婧冉瞧見她的神色不對勁,當即扭頭就跑。
一回生二回熟,她這次對路線熟悉了很多,而且用來給他們設阻的物品位置也沒變過,因此李婧冉用起來格外順手。
等掌事宮婢反應過來時李婧冉已經溜出好一段路了,身後這才傳來掌事宮婢氣急敗壞地呵斥聲:「你們這群飯桶還愣著做什麼?追啊!」
走到岔路口前時,李婧冉特意製造出了自己往右邊走的假象,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左邊那條小徑走去。
她眼疾手快地往一個胡桃色的木桶後一躲,屏氣凝神悄咪咪探了個頭,打量著不遠處慢了好幾拍才追來的人。
掌事宮婢掃了眼李婧冉刻意留下的痕跡,並未起疑,斬釘截鐵地率著人往另一條路走去。
待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後,李婧冉這才把高懸的心放回了肚子裡,邊鬆了口氣邊從竹筐里爬出來,拍乾淨了裙角的塵土,隨後便是一怔。
她看著自己手上沾的油光,回眸望去,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用來掩著身形的木桶里裝的居然是油。
李婧冉留了個心,但因任務在身也並未去深思,辨了下方位便輕車熟路地往李元牧所在的朝北屋子走去。
朝北的房子的確風水不太好,冬陰夏炎,尤其是照不到光亮,怎麼看怎麼陰森。
李婧冉見狀,便對李元牧這位七殿下的地位有了些了解。
畢竟受寵的是琴貴妃,平日裡也是華淑在琴貴妃面前晃得多,李元牧就活得像個透明人一樣,存在感並不強。
這也是李婧冉覺得古怪的地方——但凡華淑在琴貴妃面前稍微收斂一下她的鋒芒,李元牧身為一個皇子想必也不會淪落到這種處境,可華淑不屑於這麼做。
在這種情況下,華淑在琴貴妃面前都已經對李元牧排擠得這麼明顯了,她若是再在背地裡如李元牧所說那般關愛他,那豈不是自相矛盾?
華淑的動機是什麼啊?
但凡她不把李元牧當成一個傻子,她應當都知道這種極其割裂的行為是沒有意義的。(好吧,也說不準,畢竟李元牧這個小變態還的確因為華淑在孤立完他後又給他「送溫暖」的行為而備受感動)
李婧冉簡直是滿頭霧水,但換一個角度而言,她覺得自己很難把正常人的思維代入他們李家姐弟,因此一時間也拿捏不准。
不論如何,這次的夢境既然因李元牧而生,那破除的契機應當也在他身上。
李婧冉如是想著,指骨在微敞的窗欞輕敲兩下,語氣客氣又柔和地喚道:「七殿.......」
按照第一次夢境裡的經驗,李婧冉已經做好喚李元牧好幾次的準備。
誰料這一回,她連那句「七殿下」都還沒說完,李婧冉就瞧見李元牧從窗欞旁幽幽和她找了個照面。
膚色依舊蒼白得仿佛不見天日,而乾裂的唇卻愈發紅艷,像是那靠吸食人類鮮血為生的血族親王,高貴、脆弱又漂亮。
李元牧這一回卻好似將髮絲重新梳理過了,雖神色依舊倦怠但卻多了幾分莊重,並且見到她時也遠沒有第一回 那麼驚訝。
李婧冉望進他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眸里,竟還從中看到了幾分......意料之中?
就好像他早有所料,甚至還為此強撐著特地重新梳理了一番,只為迎接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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