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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隻握著鞭子的手捏得很緊,李元牧眼神陰鬱地狠狠把他往死里勒,任由二皇子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二皇子的靴子都在地面上蹬出了淺淺的印子,但他掙扎的力度卻越來越微弱,終於瞪著眼咽了氣。
二皇子死不瞑目。
他應當也是想不明白,為何方才被他用語言羞辱、被他用鞭子抽打、被他當成狗一般凌虐都還能勉強笑著討他歡心的卑賤七弟,如今竟站了起來,甚至毫不留情地將他勒死了。
李元牧感受著手下的人,他再也感受不到脈搏的跳動。
李元牧的臉龐血色霎退,驀得鬆了握著鞭子的手,掌心儘是被鞭子勒出來的血痕。
他的指尖都在顫抖,李婧冉甚至能看到單薄的少年神色間的驚慌。
李元牧是那麼單純,他平日裡就算受盡了委屈都沒想過反擊,一直都好脾氣地隱忍吞聲,誰知第一次反擊竟就殺了人。
他該有多害怕啊?
李婧冉心中疼得快窒息,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元牧從不遠處摸出一把匕首,顫著手,咬著牙關再次狠狠捅進了二皇子的心口。
一刀,兩刀,三刀。
刀刀穿透,毫不留情,像是生怕他沒死透一般。
鮮血迸射著染了李元牧滿臉滿手,連他的眉骨都濺著幾滴血,緊挨著那暗紅的鞭痕,為那單純澄澈的蒼白容貌里加了幾分狠戾的嗜血。
竟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嬌,愈發的漂亮,也愈發動人心魄。
「錚」得一聲輕響,他著自己兄長的屍體,指尖一松,刀落在了地上。
反射的寒光恰好照亮了他的一隻眼,李元牧的聲線微啞且輕。
「二哥,我不是說過了嗎?」
「不、許、碰、她。」
第79章 學壞
拖著昏黑的空氣在那一瞬令屋內零星幾個蠟燭變得格外暗淡,最終睡於暗淡的夜。
似乎連氧氣都在那一瞬變得稀薄,被抽乾、耗盡。
尖厲的蟬鳴在這寂靜到近乎凝固的氣氛中,像是鑽透夜色的警示鐘,讓隨著二皇子一同前來的奴才們瞬間回過神來。
「殺......殺人了!」
任誰都想不到,這位向來如同泥人一般的七殿下竟一出手,就要了他兄長的命。
李元牧極輕地眨了下眼,纖長眼睫上掛著的血珠隨著睫毛的顫動被暈在他的眼下,像是一顆凝固了的血淚。
他目光裡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狠色,像是被逼到絕境中人的破釜沉舟。
一個人若是連命都不要了,他無所畏懼,也所向披靡。
李元牧冷冷地掃視著他們,看著這群嚇得腿都在哆嗦的奴才們,啟唇道:「帶著你們的主子,滾。」
李婧冉看著面前的李元牧,只覺他仿佛在和現實中「病嬌陰鬱」的少年天子在慢慢地重合。
竟然是她,在不知不覺間提早了李元牧黑化的時間。
為什麼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她分明是想救他的啊.......
屋門被退出去的奴才們小心翼地無聲帶上,屋內靜得能聽到他們離去時的繁亂跫音,是那麼的驚慌失措。
直至此刻,李婧冉才瞧見一直繃著一口氣的李元牧緩慢地卸下了力氣。
她看著他的側影,能看到少年恍若被抽走了脊椎骨一般,分明正處於鮮衣怒馬的年紀,如同老者似的被一寸寸壓彎了身子,臉上如烏雲般陰鬱的神色也緩慢地散去,變成了一種迷茫。
只是他迷茫的神色藏得太好,轉瞬即逝,最起碼在他走到李婧冉面前矮下身時,他已經恢復成了沒有一絲異色的李元牧。
「你可有哪裡傷著了?」李元牧似是想伸手來攙扶她,卻因為不知曉是否會一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弄疼她而有些躊躇。
李婧冉並未說話,只是定定地用目光勾勒著少年的眉眼,眸中一寸寸盈了淚光。
李元牧見她半晌不語,自是更加擔憂了,關切地再次問道:「你若是哪裡不舒坦.......」
話音未落,剩下的字全都卡在了喉嚨口。
李婧冉半跪著傾身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李婧冉抱得很用力,就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擁抱面前的少年,力道大得讓李元牧的呼吸都窒了一瞬。
他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體溫,是溫暖的;他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嗅到的是她身上仿若帶著溫度的馨香。
李元牧並沒有推開她。
她真的好溫暖啊,就連一滴滴掉在他肩頸處的淚,都燙得灼人。
「李元牧......」他聽到她如是喚著他。
李婧冉想說些什麼安慰李元牧,在這短短几日的相處中她已經摸透了李元牧是個怎樣的人。
少年的他溫柔善良,他身上最可貴的是他的共情性。
身為皇子卻能表現出體恤民生的人很多,那是一場皇家的必修課,是赤.裸.裸.的作秀。
然而身為皇子卻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並且當真對每個階級身份的人都做到了尊重,這才是最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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