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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牧那極艷的唇線微壓,同樣涼了語氣:「攝政王以為,自己在與誰人說話?」
李家姐弟都是徹頭徹尾的貴族,骨子裡是高傲的,從小到大都在他人的奉承與諂媚中長大,自是容不得旁人一絲一毫的不敬。
李元牧和嚴庚書目光就這麼一眨不眨地對上了,兩人周遭的空氣都陡然變得稀薄,劍拔弩張。
兩個同樣高傲與強勢的男子,就這麼一左一右地站在李婧冉身邊,互不相讓,無聲的戰爭一觸即發。
李婧冉都幾乎有種他們要打起來的錯覺,猶豫半晌,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那個......我沒事。陛下與王爺都是睿智之人,想必不會因為一條蛇鬧得不愉快吧?」
說罷,李婧冉自己都嘆了口氣。
她就好像是電視劇里的那種綠茶,被兩個高挑尊貴的追求者夾在中間,還茶里茶氣地勸告道:「我沒事,你們不要為了我打~架~啦~」
即視感極強。
眼見兩人都沒有服軟的意思,李婧冉輕輕拉了下嚴庚書的衣袖,柔柔弱弱地開口道:「夫君,你說句話呀。」
完了,她現在不僅飄著茶香,還成了朵雪白的白蓮花。
嚴庚書感受著衣袖上傳來的重感,半晌後率先挪開目光,勉強地服軟道:「臣失言,陛下恕罪。」
也罷,和一個小兔崽子計較什麼,還是個娶不到心愛之人的小兔崽子。
他身為一個即將成家立業的男子,自是不能與這等在愛河裡苦苦掙扎的小輩一般見識。
嚴庚書都已經低了頭,李元牧的目光卻落在李婧冉身上,仿佛一道冷颼颼的冰雕:「綠寶平日里可不與生人親近。」
這個場景在綠寶飛撲向她時,李婧冉就已經料到了。
方才嚴庚書和李元牧的對峙恰好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讓她慢悠悠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此時眼都不眨地溫聲應道:「陛下的小蛇原來名叫綠寶嗎?」
「寶瑟塵生郎去後,綠窗閒卻春風手。」李婧冉唇角噙笑,輕聲讚嘆道:「很美的意境。」
李婧冉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分外自然,就像是個從未聽說過「綠寶」的人,語氣尊重又疏離,帶著淡淡的敬畏之心。
李元牧半晌都說話,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只是這麼注視著她。
李婧冉被他逼視著,才發覺李元牧在他阿姊面前和面對外人時,著實是兩幅模樣。
外人面前的他,攻擊性極強,絲毫不加掩飾,面無表情時就像是個美麗的瓷娃娃,漂亮卻又忍不住令人心中生寒。
她裝作消受不住般,垂下了頭,處處都分外自然,就像是個普通的女子。
嚴庚書感受到了李婧冉的不自在,也恰到好處地開口:「陛下如此注視著臣妻,恐怕也於理不合。」
李元牧這才收回目光,並未言語,只甩了下披風率先轉頭往前面走。
待李元牧走遠後,李婧冉才咬了下唇,可憐巴巴地抬眸注視著嚴庚書:「夫君,那條蛇真的好可怕哦。」
跟著李元牧往前爬的綠寶蛇身委屈地僵了下,頭也不回地噝噝跑了。
嚶,是誰說它們蛇蛇冷血的?明明人類才最心涼!
喜歡人家的時候加人家小寶貝,不喜歡的時候說人家可怕,忒善變!
嚴庚書輕撫了下她的發絲,絲毫不懷疑地放柔聲音道:「阿冉別擔心。有我在,任何人往後都欺不了你。」
李婧冉羞澀地抿著唇笑了下:「夫君你真好。」
他們倆在後面你儂我儂,前面傳來李元牧頗有幾分暴躁的催促:「還走不走了?」
嚴庚書再次伸出手臂,李婧冉這次沒再客氣,伸出手握著他的小臂。
隔著層層玄袍,李婧冉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下結實的肌肉,指尖下的靜脈隨著他的心跳跳動著,就像是能燙破衣料,灼著她柔嫩的掌心。
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微微凸起的青筋,她曾在他衣袖下的好風光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而這個如惡狼般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奴才般伸出手,任由她將手擱在自己小臂。
不同的是,奴才不敢像嚴庚書這般,肆無忌憚地瞧著她。
女子骨肉均勻的手被他的玄色衣袍襯得更加白皙,玄袍上用金絲繡著象徵尊貴的四爪蟒蛇,此刻卻被她攥得微微發皺。
衣袍褶皺從她細白的指縫裡露出,讓嚴庚書的眸光饒有深意地沉了下。
李婧冉卻仍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從指縫都被嚴庚書用目光吻了一遍,尋思著要抓緊機會出去探下地形,便開口道:「夫君,你與陛下有要事相商,我不便在場,一會兒我想出軍營逛逛,可好?」
嚴庚書喉結滾了下,只是應道:「好。」
嗓音有些啞。
然而李婧冉的計劃似乎每次都會被打亂。
她原先想的是嚴庚書和李元牧要談軍事機密,自然不會讓她在場,到了那時她就可以短暫地脫離嚴庚書的視線,偷偷溜出去看看周圍有些什麼。
誰料,正當她福身向退出主帳時,李元牧卻掀起冷薄的眼皮瞥她一眼:「你留下。」
李婧冉微怔,隨後便心知李元牧這是疑心病又犯了。
方才她的演技並不能完全取信於他,李元牧這是想再把她放在眼前觀察觀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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