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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庚書沒回頭,聲線又冷又硬:「保護好你自己,或者......殺了他。」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潔明了。
華淑長公主雖在情/事上頗為豪放,但接觸的每一個男子相貌都是一等一地出挑。
倘若這位千機樓樓主入不得她的眼,亦或是她不願,那就殺了他。
殺個人罷了,李元牧自是會讓人收拾乾淨。
若是她那廢物弟弟護不住她,他這飛烈營也並非擺設,總歸會讓她毫髮無傷。
倘若她當真瞧上了千機樓樓主......
嚴庚書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覺得渾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昨日聽到李婧冉那番「本宮不可能只有你一個」的言論後,嚴庚書背上的傷疼了一整夜,疼得他睜眼到天亮。
但也是在那寂靜無聲的時間裡,嚴庚書不斷地拷問他自己的內心,問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先前她還是阿冉時,他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養個孩子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她性子嬌縱,應當是沒有耐心管孩子的,那也無妨。
嚴庚書算過了,除去月頭月尾的那幾日,他其餘時間都較為空閒,有的是時間耗在她和孩子身上。
他可以起夜負責奶孩子,等孩子稍微大一些後盯著他的課業,學文習武便瞧孩子的興趣。
她興致來時逗一逗孩子,煩了便扔給他帶,如此一來也不會心煩。
這些都是嚴庚書心中當爹的應盡的責任。
後來發現阿冉死遁離開他後,嚴庚書想的是希望她能尋個好人,幸福無憂地過一輩子。
他是個爛人,配得上她喜歡的男子自是比他好上千倍萬倍。
縱然他一開始會傷心、會妒忌,會在腦海中瘋狂地為她的心上人寫好一萬種慘死的結局,但日子久了,他也會放下,能夠笑著地祝她的心上人早日妻離子散。
再後來,嚴庚書發覺阿冉原來是華淑長公主。
但凡是別人,是任意一個人,嚴庚書都不會被氣得如此狠。
原因卻並非是因為華淑曾經讓他恨得牙痒痒。
他嚴庚書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因為身份或外在的其他而改變的。
誠然,他先前的確氣她戲耍他,但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在床榻上把帳算乾淨。
嚴庚書真正的心結是因為.......當他知曉她是華淑長公主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自己和她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要麼是他放棄攝政王的身份和擁有的一切入贅長公主府,要麼是她辭了長公主的名頭嫁他為妻。
這兩件事都不可能發生。
他和她之間就到此為止了,最親密的關係不過如此。
他們可以在無人處盡享歡愉,但他給不了她任何名分,也無法從她口中索要半句承諾。
無名無份,那他是什麼?
不過是個玩物,是紓解欲/望的工具,是她見不得光的外室。
嚴庚書是多麼痛恨「外室」和「妾室」這等存在啊,他的娘親被妾室殘害至死,他的童年因妾室所出陰暗扭曲,他的身份名譽尊嚴都是因他們的存在而破碎不堪。
可他如今在做什麼?他在成為他最討厭的人。
甚至連妾都不如。
什麼都不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這是嚴庚書的座右銘,他從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
可怎麼辦啊,他舍不下她,便只能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嚴庚書在心底嘲諷自己:嚴庚書啊嚴庚書,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要麼一刀兩斷,要麼委曲求全。
她看似給了他選擇,可他明明只有一條路啊。
那就呆在她身邊吧,無休無止地行走在黑暗下。
不去過問她和別人的事,不去在意她和誰廝混,不去關心她身上的吻痕是誰留下的。
抵死糾纏,在妒與恨里徘徊遊蕩,直到有一天,他們兩人中有人厭倦了這段齷齪的關係。
——大概率是她玩膩了他,弄壞了他,瀟灑地擦乾淨手便全身而退。
方能得到解脫。
如今也還是一樣,嚴庚書百般告誡自己放清楚他的地位。
他們是開放式關係,他無權干涉她與其他人的一切。
裴寧辭李元牧也好,這千機樓樓主也罷,都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他聽到她問他:「你怎麼會隨身帶這個?」
嚴庚書分明在心裡百般規勸自己,但妒火仍是如肆意瘋長的野草,百般撓心。
他回身盯著她,每個字里都含著濃濃的不甘,和強自壓抑的占有欲:「你說呢?」
她把他當一個工具,一個隨時隨地被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工具能有選擇的權利嗎?
她不要時就活該被被她一腳踢開,她要時便須滿足她。
隨時隨地。
她說他為什麼要隨身帶?
嚴庚書語氣里的攻擊性極強,說出口的卻是極其曖昧的話:「自是為了滿足殿下。」
他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卻見李婧冉微紅了耳根,舉起左手的匕首:「......本宮問的是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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