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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冉如是想著,心中不免划過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怏然。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隨著李婧冉在這個世界呆得越久,她就越覺得若有似無的心慌。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慢慢發芽的種子,根須正一點點往這個虛假世界的土壤里滲透。
甚至在偶爾某些瞬間,李婧冉居然還恍惚間生出了一種錯覺,就好像她才是被他們攻略的對象。
羈絆一點點滋長,隨之帶來的是被他們牽動的喜怒哀樂。
在心底最深處,李婧冉早就在不知不覺間不僅僅把這個當成了一個任務,這也是為何明明小黃他們已經將她的母親救回來了,李婧冉依舊沒有選擇草草了事離開這個世界。
她開啟了一場精神的出走,如今正捨不得搭乘那艘通往終點的星船。
如今在處理競爭對手的問題上,李元牧依舊笑容純良,問競爭對手道:「你覺得,朕在這寢宮裡添一個人/皮/燈籠可好?」
嚴庚書語氣散漫地道:「飛烈營倒是也需要一個人型沙包。」
李婧冉知曉他們只是在嘴貧地嚇唬競爭對手,畢竟那時的新帝李元牧做人/皮/燈籠是為了震懾朝堂,他覺得怪噁心的,這些年來也從未再動過手。
而嚴庚書軍營里就連對先前被抓來的山匪都秉持著人道主義精神,山匪最後都被感動得改邪歸正被編入飛烈營大軍,自然也不會把他做人型沙包。
主要是競爭對手也不太抗打,嚴庚書感覺他手下那群被慣壞了的兵會挺嫌棄這個沙包的。
李婧冉跟他們接觸久了,自然便發現他們與原文小說記載的差異。
並不是說小說中的人設不準確,而是在小說中的他們不論如何都是扁平單一的,他們只被記錄下了最極端的一面並且籠統地冠以「反派」的稱謂。
但是沒有人天生是個壞種,人類永遠嚮往光明。
通過接觸,李婧冉自然是剖析出了李元牧在陰鬱外表下磨不掉的君王風骨,也在嚴庚書看似心狠手辣的個性里瞧見了他對自己人的護短和無底線縱容。
競爭對手卻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李元牧在原書中陰鬱又病嬌,而嚴庚書在原書中殘忍又狠辣。
他篤定這些事的確是他們能做出來的,當即像是被孩童捏得尖銳鳴叫的尖叫雞玩偶似的,聲線尖銳又慌亂:「我可是樓蘭的二皇子!你們若膽敢這麼做,樓蘭女皇定然會帶兵踏平大晟!」
李元牧蒼白的指尖捂了下耳朵,杏眸委屈地看向李婧冉,矜嬌地控訴道:「姊姊,他好吵。」
嚴庚書也假意喟嘆了聲:「本來就被方爾南鬧得睡不好覺,如今聽了半晌的狗吠,頭更疼了。」
李婧冉笑著掃了他們一眼:「你們夠了啊。」
隨即才將視線再次落回競爭對手身上,思忖了下道:「把他暫時軟禁起來吧。」
競爭對手依舊雙目血紅地瞪著她:「毒婦!你們女人懂什麼,只有男人才......」
話還未說出口,他便被嚴庚書扯著領子從地上拎了起來,快准狠地一拳砸入他的腹部。
那種仿佛腸胃都絞起來的痛意讓競爭對手宛如擱淺的魚一般,眼睛圓瞪地仰頭卻因劇烈的痛意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嚴庚書鬆了手,任由他蜷縮著跌回地面,拿帕子細細地擦拭著手,嗓音低冷地對他道:「說這句話前想想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嚴庚書在軍營中向來是任人唯賢,絲毫不在意性別,競爭對手這句話既侮辱了李婧冉又戳到了他說的肺管子,他自然是不會忍耐。
李元牧則是因為從小對於「華淑」的臆想症而同樣尊重女性,此時也漫不經心地在旁邊點評道:「愚者不自謂愚,而愚見於言。」
望著蜷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競爭對手,李婧冉嘆息般搖了搖頭,湊近他道:「看來性別不僅可以用來區分廁所,還可以用來辨別出愚昧無知的人。」
李婧冉原本挺生氣的,如今倒是有些可憐他。
一個出生於二十一世紀、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生活在新中國的人,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荒謬的性別歧視話語,何嘗不是一種可悲。
簡單料理完競爭對手的事情後,李婧冉分別同李元牧和嚴庚書科普了下現代的政/治體系和育兒經。
眼見天色已近傍晚,李婧冉並未久留,出了宮回長公主府。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也是她先前和許鈺林約好要一起出府遊街的日子。
花燈節是大晟本地的習俗,據說是為了紀念神明受難日。
據說神明為了開闢天地人間,犯下了天上的法條,被罰受九九八十一枚銀魄釘,最終神體有損從此永世不得入神道。
為了替這位神明求情,每逢花燈佳節,百姓們都會點燃寫滿求情之語的孔明燈,看著那載著希望的燈籠一盞盞飛入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直達天聽。
不僅如此,家家戶戶都會掛銀釘,當作對神明永不消散的紀念。
花燈節演變到如今,求情的孔明燈變成了祈福許願,而銀釘也變成了各種各樣精美的銀器,節日氛圍分外濃郁。
比李婧冉和裴寧辭共度的上元節少了幾分莊重,比她和李元牧一起的乞巧節少了幾分繾綣,更多的是一種溫馨和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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