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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精通三國語言,李婧冉如今聽到烏呈話時也毫無障礙。
「哦我的上帝,流落在外的太子殿下居然被尋回了!」
「是啊,本來我還當五可汗將會繼位......這些事與我等也不相干,不如期待下今夜的新婚晚會?」
「我可聽說了,傳聞勝出的新婚夫婦得以面見皇子,任何要求都得以被應允。」
李婧冉從他們這些聽起來有點古怪但不多的腔調中聽出了幾個關鍵信息,先是烏呈太子回國,再是今日的晚會。
她聽了半晌後還是有些雲里霧裡的,尋思著先下馬車打探下消息。
李婧冉剛一掀開車簾,便被鋪面而來的滾滾熱浪擁了個滿懷。
烏呈與大晟的氣候可謂是天差地別,大晟還是寒冰刺骨的冬日,烏呈已是夏天,李婧冉身上的衣衫也從夾毛繡金襖裙被換成了層層疊疊輕紗蔓開的歐根紗公主裙。
先映入眼帘的是遠處被無數個矮小房屋遮得半掩半露的雪白漆金穹頂,巍峨壯麗。
眼前的房屋卻有些灰撲撲的,並不如大晟那般齊整,差距可見一斑。
只是李婧冉的心思卻並沒放在烏呈的環境上,她好不容易適應了烏呈這強烈的紫外線後,目光落在馬車旁的背影時卻驀得一怔。
日光強烈地令人睜不開眼,陽光照射在男子的那身青色衣衫,背影挺拔清落。
他穿的也是烏呈當地的服飾,偏深的絲製面料折射著粼粼的光澤。
男子站在翠綠摻枯黃的草叢之中,如同誤入油畫的丹青筆墨,令人挪不開眼。
她瞳孔驟縮,不可思議地下意識喚了聲:「許鈺林?」
男子聞言轉身,暴裂的光影綽綽映在他的面龐,都宛若被朦上了一層柔焦,溫潤如玉。
他回眸清淺地笑了下,眉眼如畫:「醒了?」
李婧冉靜默了整整三秒,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痛意傳來。
她並沒有在做夢。
所以,許鈺林為什麼會出現在烏呈?
不過這些如今都不是重點......
李婧冉望著許鈺林,拉著他躲進馬車,壓低聲音道:「烏呈如今並不安穩,你來這裡做什麼?」
烏呈是個土地面積占比達到1.5個大晟的國家,只是它的土地開發率卻不高,人口過密但大部分百姓都處於貧困線掙扎,財富都聚集在皇室手中。
貧富差距極大的情況下,百姓們自然多有不滿,如今正是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會有光著膀子塗滿彩漆的人舉著用紅番茄汁書寫得血淋淋的「要改變」牌匾,引領著一眾愚昧的百姓聚集在宮殿前滋事。
簡而言之,不安全。
許鈺林望著她握著他的衣袖,絲綢嬌嫩,被她一攥就留下了印子。
他抬眼時細碎的瑪瑙額飾輕曳,李婧冉的眸光也隨之晃了下,後知後覺地留意到了他較之大晟迥異的服飾。
若說大晟的服飾多以寬鬆和莊重為主基調,烏呈的則在整體氛圍上給人一種抑制不住的浪漫性感。
就譬如嚴庚書經常穿的高邦黑皮靴,皮革的線條感襯得他的雙腿筆直修長,這種能完美貼合人體線條的穿搭都起源於烏呈貴胄。
許鈺林如今穿的衣衫也極富異域風采,光澤感飽滿的絲綢長衫將他清勁的腰線勾勒得恰到好處,皮質墊肩和腰帶本應看起來有些粗曠,與絲綢相結合卻無端生了幾分禁/欲的性/感。
他原本烏黑柔順的髮絲如今被彎成了微卷的樣子,並未束起,只散在臉龐,被一串小珠銜紅瑪瑙的額飾固定著,頗有種中世紀歐式美學的優雅紳士感。
就在李婧冉目光禁不住閃爍之時,許鈺林溫聲開口回應她道:「我知曉烏呈局勢動盪。」
倘若並非如此,許鈺林也不一定會在不經她允許的情況下就私自跟過來。
許鈺林話語微頓片刻,眸光清亮地望著她,微微笑了下:「友人之間,理應互相幫襯,不是嗎?」
李婧冉聞言卻蹙起了眉:「你這不是胡來嗎?快回去。」
她是必須要來烏呈,他跟著起什麼勁啊。
烏呈雖這幾年都有向大晟進貢,但烏呈子民對大晟骨子裡還是排擠的,覺得大晟近些年一直欺壓在烏呈頭上,覺得他們國家的人均生產值低就是因為大晟的剝削。
因此大晟子民在烏呈還是挺危險的,畢竟烏呈人□□時,說不定就會「失手」當街殺一兩個大晟人。
許鈺林像是早就料到了李婧冉會趕他走,如今早有準備,只淺淺地彎著唇道:「你先前允了我三個願望,你還記得嗎?」
他指的是李婧冉那時為了讓他陪她在使者宴上裝成驕縱男寵勸退烏呈和親想法時,應允他的三個願望。
許鈺林先前一直沒有什麼想要的,亦或是他想要的、她能給的都已經盡數給了他,因此這三個願望一直尚未兌現。
現如今,許鈺林舊事重提,分明這件事過去了也沒太久,但李婧冉卻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她一時間並未回應,許鈺林只輕聲接道:「讓我留下。」
他望著她時,李婧冉感覺許鈺林的眼眸比他額飾的紅瑪瑙還要奪目,他對她道:「婧冉,這是我的第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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