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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出入,就是裴寧辭和阿冉之間什麼都沒有。
可問題恰恰出現在這裡。
既然裴寧辭和阿冉都不熟,究竟是什麼造成裴寧辭突然跟被奪舍一樣說出這麼一句話?
李婧冉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的側頸,然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她原以為自己的領口遮得嚴嚴實實,起碼把裴寧辭留下的斑駁紅痕都掩上了,誰曾想如今才發現她脖頸處空蕩蕩的。
濕冷的涼意自潤透的灰沙地面緩緩升起,仿佛能順著她的腳踝一路蔓上李婧冉的脊椎,讓她頓時渾身發冷。
縱然她此時的容貌和當長公主時的天差地別,縱然李婧冉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縱然李婧冉覺得因吻痕掉馬很荒謬,她也不得不直觀地承認一個事實。
裴寧辭......他知道了。
他知道阿冉就是長公主了。
裴寧辭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沒有給她留下絲毫的僥倖空間。
蘊著寒意的冷風席來,毫不留情地刮過李婧冉裸露在外的臉龐,仿佛狠狠給了她一個無聲的巴掌。
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忽略了!!!
李婧冉覺得自己最近真是晝夜顛倒兩頭跑忙昏了頭,這種低級錯誤在她身上還是首次出現。
她心底深深地自我檢討了片刻,隨後便感覺腰間一陣酥軟,嚴庚書手指微動,垂眼笑著在她耳畔不輕不重地道:「阿冉,告訴祭司大人,你愛的是誰?」
裴寧辭聞言,薄唇微抿,那雙淺金色的眸子再次看向李婧冉,倒當真像是對李婧冉的答案很在意的模樣。
迎著兩人的視線,李婧冉心中叫苦不迭,簡直想嘆氣。
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啊,真是太可怕。
李婧冉自認和裴寧辭之間,幾乎除了強迫他就是強迫他。
她不認為裴寧辭對她有任何情愫,但如今迎著他的視線,卻忽然生出一種他很在意自己的錯覺。
可這怎麼可能啊?
李婧冉把自己代入了一下裴寧辭的視角,如果有個異性一直姿態強硬地試圖奪她的身子、每日在床笫之間變著法兒地折騰她,她不趁著夜深人靜悄無聲息地把那個人殺了都算仁慈的。
怎麼可能會反而生了情愫呢?
小黃卻冷不丁開口:「宿主,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了解一下。被劫持的人在綁匪手中受盡折辱,卻在這過程中生出畸形的快/感。他們的生死掌握在綁匪手中,把他當成了一種救贖,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就是綁匪天大的恩賜。」
「因此,他們反而對綁匪形成了一種神似愛情的感覺。」
李婧冉不禁微挑眉梢:「那不就是抖M嗎?受/虐狂?」
小黃意味深長地回應道:「你不覺得這種情形和你對裴寧辭做的很相似嗎?唯一不同的是,受/虐的時間,地點,和方式。」
「裴寧辭說不定就是這麼一種人。他把自己約束得緊緊的,都快喘不過氣,而你就是他的一種宣洩口。
他看似是被你強迫的,但這又何嘗不是他的一種自我宣洩?在你把他折騰得淚水漣漣時,他微蹙的眉心究竟是痛,還是爽?」
順著小黃的話,李婧冉不由聯想到她把裴寧辭喚到房內羞辱他的那回。
她當時惡劣地逼近他,直直望進裴寧辭那雙聖潔的金眸里,慢條斯理地對他道:「被紅繩綁著很痛吧?這麼痛都能感受到暢意,祭司大人究竟是天賦異稟,還是.....天生的玩/物?」
「你用言語折辱當朝祭司,用居高臨下的口吻把萬民口中孤高的神稱為玩/物時,他沉靜的神色究竟是因為感覺自己被你冒犯了,還是不恥於自己被你辱得更暢快了?」
李婧冉在這方面的感知力度著實比小黃要差上很多。
小黃畢竟是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分析起來居然頭頭是道。
李婧冉都被它說得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與裴寧辭對視片刻。
只見男子白衣勝雪,單手執傘地立於風雪之間,比聖山巔峰的霜更為純淨,仿佛世間任何事物到了他面前都是一種褻瀆。
他乾乾淨淨,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污垢。
裴寧辭仍在靜靜凝視著她,等待著李婧冉的答案,那雙眼眸里仿佛盛著天邊脫俗的日光,耀眼又遙不可及。
這麼一個清高的男子,原來在床笫之間......有這種癖好麼?
李婧冉著實很難把裴寧辭和這些詞劃上等號。
她努力地想像了下。
如聖山雪蓮般高不可攀的裴寧辭單薄白衣上多了褶皺,冷白的指尖摘下眼罩,眼眸仍有些濕潤,輕喘著對她道:「你罵得我好爽。」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李婧冉覺得這種浪蕩事放在嚴庚書身上都是分外合理的,但一旦放到了裴寧辭身上......她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
就像是被伊甸園的毒蛇引誘著吃下了禁果。
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禁忌感。
李婧冉輕吸了口氣,儘量把這種事情從腦海里驅逐出去,而後努力再次進入阿冉的角色。
以阿冉的角度來看,她自是全心全意向著嚴庚書的,但李婧冉卻拿捏不准裴寧辭此刻的心情。
她生怕裴寧辭被她刺激到,當著嚴庚書的面提前揭露了她的身份,那她就要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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