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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都不抬地為她清洗著傷口,略過李婧冉的後半句話,不冷不熱道:「殿下方才與阿兄親熱時,倒是不怕疼。」
李婧冉如今都已經這麼大了,卻恍惚間生出了種被家長數落的感覺。
就像是吃多了糖去看牙醫,被機械冰冷的聲音嚇哭了,父母還在旁邊冷嘲熱諷道:「哦,你吃糖吃那麼開心時,倒也沒見你害怕。」
李婧冉閉了嘴,心中卻有絲莫名的委屈,也咬了下唇不理許鈺林了。
她自暴自棄地心想:他隨意,反正疼不死人。
許鈺林口中冷言冷語,卻不妨礙他手下的動作卻輕得不能再輕。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李婧冉在他鉗著棉球輕碰傷口時,手心故意顫了下。
隨後,她便見許鈺林的動作一頓,微微抬眼。
他眉眼如畫,那雙清透的眸子注視著她:「疼?」
李婧冉吶吶半晌,避開他的視線,含糊地隨意「嗯」了下。
許鈺林看著她片刻,半晌後無聲嘆了口氣。
再次開口時,他似是妥協般,語氣里也稍軟了幾分:「要是真怕疼,就小心著些。」
「多大人了,您還能摔著......」
耳邊是許鈺林的絮絮叨叨,李婧冉忍不住在心中想:他真的很囉嗦。
可是沒辦法啊。
許鈺林的聲音好好聽,溫軟清朗,乾乾淨淨又帶著令人心悸的溫柔。
許鈺林身上的味道也好好聞,清冽純透,淺淺淡淡的卻讓人聞過便忘不了。
算了,勉強忍耐他一下吧。
在許鈺林的低聲叮囑聲中,李婧冉思緒胡亂地飛著,腦海中驀得浮現了一句她曾經看到過的話。
應當是在某本雜誌,又或是網絡熱評,她記不清了。
大抵是,「春風並酒,可醉世間萬千風月」。
可如今,李婧冉卻覺得這句話不太準確。
哪裡需要春風啊?
如今隆冬。
薄霧,風霜,飛雪。
似乎也未嘗不可。
第54章 撒嬌(送小劇場)
李婧冉無端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讓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但此不自在又非彼不自在,並不像是被人逼著在大庭廣眾下演講來得那麼驚心動魄,而是感覺自己莫名地泡進了溫度適宜的溫泉里。
暖洋洋的感覺讓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開了,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就源於此。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日常社交中人人都習慣性地戴著一層面具,又或者說好聽了,叫社交禮儀。
可是李婧冉此刻居然產生了一種衝動。
把自己的面具卸下的衝動。
這種感覺很罕見,她一般只會在一個人面前這樣.......
李婧冉眸光微閃,看著面前斂眉的溫潤男子,真心實意地感慨道:「許鈺林,你好像我娘啊。」
原本態度還有些軟化跡象的許鈺林動作一頓,垂眸將繃帶繞成一個精緻的蝴蝶結,修長指節捏起金剪。
「咔嚓」兩聲輕響,他把多余的白繃帶剪掉,放下剪子後才繼續朝她微笑:「是嗎?」
李婧冉眨了下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許鈺林的笑容里又少了幾分溫軟,多了幾分禮貌疏離。
她很識趣地閉了嘴,總覺得自己不管是怎麼回應,恐怕許鈺林都不會樂意聽到。
許鈺林很快又重新挪開了目光,重新低下頭,把桌上為她包紮傷口的東西重新收拾進藥箱。
李婧冉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只見那雙冷白似玉石的修長指尖在她眼下晃來晃去,情不自禁地欣賞了片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許鈺林這次卻只任由她打量著自己,從容不迫地收拾好後,才輕飄飄問了句:「敢問殿下,昔日是否也會如此注視著琴貴妃娘娘?」
李婧冉怔了下:「自然不會.......」
她又不是專門盯著別人的手看的變態。
許鈺林頷首,繼而又不緊不慢道:「殿下雖身份尊貴,但有些話仍須慎言,以免落人口舌。」
「畢竟.......」他扣上藥箱,對她溫聲笑道,「鈺於殿下不過是個取悅您的物什,您有興致時便寵幸一二,有了新歡便棄之如敝履,又怎敢與殿下珍視的親人相提並論?」
許鈺林笑得溫和,嗓音也輕柔,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順從,就好像只是在不含情緒地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李婧冉卻盯著他半晌,微微蹙著眉,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你為什麼生氣?」
她承認,自己用許鈺林來刺激裴寧辭的確不道德,畢竟他們倆是親兄弟,許鈺林先前在夜裡刻意勾/引她時雖很大膽,但在阿兄面前被她用言語羞辱,興許面子上也的確掛不住。
李婧冉料想過許鈺林可能會心有齟齬,但他平日里在長公主面前表現出來的模樣實在是太恭順,她本以為他寧願壓在心裡也不會讓她看出分毫。
誰知,許鈺林如今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李婧冉這一問,卻問得許鈺林啞口無言。
是啊,他為何生氣?他有何立場生氣?
興許是她前些日子的舉動給了他錯覺吧。
仿若他很重要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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