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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回到客棧時已近晌午,熬了一個通宵的兩人都回去補眠。
開房時又是一場艱難的拉鋸戰,掌柜的問:「幾間?」
「兩間。」
「一間。」
李婧冉側眸威脅式地瞧了眼許鈺林,許鈺林依舊是那副溫軟模樣,只是卻淺笑著對掌柜的再次重申:「兩間。」
李婧冉「嘖嘖」兩聲,許鈺林佯裝聽不見。
走到兩人的房門口時,李婧冉還意味深長地瞟了許鈺林一眼:「看不出來啊,原來你喜歡這種偷/情的戲碼。」
許鈺林推開門的動作頓了下,回眸時額上的紅瑪瑙輕晃了下,光華流轉。
他眸中含笑,對她的話語照單全收,朝她輕輕眨了下眼:「歡迎來敲門。」
左右她不敢。
許鈺林算是把李婧冉吃得透透的了,倘若兩人住一間房,她倒的確有可能在床上繼續不客氣地吃他豆腐。
但如今隔了一道門,李婧冉奇藝的羞恥心絕不會允許她做出半夜敲門的事。
然而當天,李婧冉並沒有敲響許鈺林的房門卻並不是因為羞恥心,而是因為.......
她補完覺後一睜開眼,發覺眼前一片漆黑,應當是被覆了層密不透光的布。
李婧冉心中頓時就是一驚,下意識想掙扎,結果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得死死的,怎麼都動不了。
驚恐感在那一瞬瀰漫上心頭,李婧冉腦海中忽然浮過了很多關於烏呈國的傳說。
畢竟烏呈國近些日子統/治紊亂,又恰逢多股勢力交戰之時,在很多地方都略有疏漏。
烏呈因貧困差距嚴重而有很多泯滅人權的不平等交易,傳聞有些貴族會專門買平民做血庫,甚至都不是當救命之用,而是用人血來栽花沐浴......
李元牧在基本人權這一塊的管控很嚴格,連民間買賣奴隸在大晟都是犯/法的,一旦被抓住便會迎來極為嚴峻的懲罰,只能在地下黑市進行交易,而烏呈國的人命簡直比草貴不了多少,非/法綁架在管理疏漏的烏呈並不算罕見。
她這怕不是......是被不法團體綁架了吧!?
就在李婧冉心臟狂跳的時候,她聽到門扉處傳來嘎吱一聲輕響,就像是鐵勺在鐵盤上摩挲時的聲音,令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冷風頃刻間灌入,吹在她單薄的衣裙之上,歐根紗捲起擦過她的小臂,微有些刺痛。
直至此刻,李婧冉才察覺室內的香料燃得很濃,令人腦殼都發暈,像是琥珀麝香的氣味。
即使是如此馥濃的情況下,卻依舊並不刺鼻,足以見得這香料應當是千金難求的上好用品。
不像是那些在溫飽線掙扎的尋常百姓用得起的。
在她重重的心跳聲里,腳步聲愈發靠近,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每一步都很沉,像是來人在極力壓抑著怒火似的。
根據聲響判斷,這屋子應當算不上大,來人從門邊走到她身邊頂多只有十幾步。
咚、咚、咚。
腳步聲仿佛踩在了李婧冉的心尖,每一下都令她心顫。
而後驟停。
李婧冉即使如今被罩著眼,但她依舊能感受到來人如有實質的目光,冰涼刺骨。
「你.......你想要什麼?」李婧冉隱約有了些猜測,顫聲開口,發覺她的嗓音都有些啞了。
來人並未說話,空氣里被沉默籠罩著,沉沉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裴寧辭立於榻邊,金眸低垂冷冰冰地瞧著榻上的人。
女子穿著烏呈的蓬蓬紗裙,層層疊疊的藕色粉紗顯得格外夢幻。
她的雙眸被黑綢布條掩著,細白的手腕被裹著綾羅的金手銬鎖在床頭。
金手銬上的柔軟綾羅是他在等候獵物入網時,親手一圈圈緊緊纏上去的。
裴寧辭看著她這幅宛如在雨水中發抖的花朵模樣,心中嘲諷地想:她竟也會害怕?
這麼點膽子,當初怎麼膽敢設下圈套,讓他跌落神壇?
李婧冉被束縛著晾了半晌,耳邊是細碎的衣袂摩擦的窸窣聲。
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的臉龐,冷意仿佛能透過皮膚鑽入她的骨髓,讓李婧冉忍不住瑟縮了下。
指尖順著她的臉龐曖昧又緩慢地下移著,像是折辱一般,落在她艷紅的唇,極具暗示意味地揉按著。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裴寧辭來前飲了熱茶,如今開口時又刻意壓沉了嗓音,聽在耳畔便格外沙啞,不復往日那般清冷淡漠,難以辨認。
李婧冉緊抿了下唇,竭力地偏過臉去,做出一副屈辱又恐懼的模樣。
香爐裊裊冒著煙,裴寧辭只冷眼瞧著她的神色,心中卻並無想像中的那般舒爽。
如今他已恢復身份成了烏呈尊貴的太子殿下,而她隱姓埋名來了烏呈,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晟長公主,她只是他的一個階下囚。
裴寧辭是多麼恨她啊,可他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內心。
他究竟因為什麼恨她?
是因為她令他身敗名裂,還是她口口聲聲對他說著「我愛你」卻口蜜腹劍?
他恨的究竟是她的狠心,還是恨她對他的愛都是虛情假意?
裴寧辭無從考證,也不願深思。
這世間怎會有如她這般蛇蠍心腸的人?
他在離開長公主府前分明有機會殺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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