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李婧冉見李元牧顫得厲害,便也稍停歇了下,一邊用掌心輕輕打圈揉著,一邊淡聲點出他的錯處。
李元牧捏著水紅裙裾的指尖鬆了些,屏了許久的呼息終於吐了出來,他聲線低低地應道:「是我錯了,阿姊。」
仿若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的他還不是儲君,她也尚未視他為敵人。
李元牧摔壞了父皇御賜的玉佩,當時害怕得看著那碎片,不知如何是好。
損毀御賜之物,即使貴為皇子也難逃懲罰。
就在李元牧焦急地咬唇哭泣時,阿姊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怎生站在這兒?讓阿姊瞧瞧,這是又犯什麼錯了?」
阿姊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身前,看到地上破碎的龍騰玉佩時目光微凝,但隨即只是摸了下他的手,柔聲道:「說句你錯了,這罰阿姊替你。」
少年心中自是有著他們的堅持,當時的李元牧雖不懂情愛,卻下意識不願在阿姊面前露怯。
他只是低著頭,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倔強地道:「不用。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是我保護阿姊。」
阿姊聞言,慢悠悠「哦」了聲,故意恐嚇他:「聽聞那板子啊,可疼了。一板子下去皮開肉綻,沒曾想我們乖乖竟有這骨氣。」
李元牧年紀還小,一個涉世未深的皇子自是不知刑法的苦,竟當真被她的三言兩語嚇住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恰在此時,父皇那威嚴的嗓音卻在姊弟二人身後響起:「這玉佩,是誰打碎的?」
李元牧緊緊抿了下唇,隨後梗著脖子上前一步:「是......」
「是兒臣的錯,還望父皇責罰。」
阿姊擋在了他面前。
那日阿姊被罰杖責八下,受罰時李元牧就在旁邊。
她灑脫地趴在長凳上,卻在受罰前驀得喊了停。
行刑的宮人還以為華淑這嬌嬌女害怕了,略有為難地在她耳畔道:「公主,奴婢冒犯了,但聖意不可為,還望您莫要讓奴婢難辦......」
華淑只是朝不遠處的李元牧微抬下頜,掃了他一眼,對身後的宮婢道:「劉嬤嬤,著人捂住他的眼睛。」
行刑時,李元牧被身後的嬤嬤捂住了眼睛,他掙脫不得,只能聽到一下又一下的杖責聲,和阿姊隱忍的呼吸聲。
待嬤嬤放開他的那一瞬,李元牧立刻衝上前去,跪在長凳前,小心翼翼地捏著袖角為華淑擦去額上的冷汗。
李元牧不敢對上她的眼眸,只自責地重複著說著「阿姊,是我錯了......」
一遍又一遍。
像只犯了錯的小獸,委屈地嗚咽著。
正如同他此刻趴在李婧冉膝頭一般。
李元牧的低聲喃喃是多麼可憐啊,奈何李婧冉生了副鐵石心腸,她揚起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身上,引得李元牧身子又是一顫。
從李婧冉的視角看去,李元牧其實生了副很適合挨打的身軀。
許是嬌氣又挑食的緣故,少年身形頎長卻清瘦,但卻絲毫不硌手。
如今他乖順地趴在她腿上,足尖還有意識地繃直點在地面,生怕自己會太重,壓疼她。
她每次抽一巴掌下去,少年就會輕顫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腰部下凹時,愈發顯得臀部線條圓潤飽滿。
李婧冉幾個巴掌抽完後,也大致了解李元牧的耐受力了。
她抽完幾下就會隨意地揉兩下,手下動作輕柔地安撫著他,嗓音卻依舊是冷淡的,輕斥道:「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李元牧慢慢放鬆下來,輕喘了聲,細細揣摩著李婧冉方才話里提到的「大臣」,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不該因劉書令長得醜,就把他打入詔獄。」
李婧冉手下動作頓了下:「......還有呢?」
怎麼著,人家又不是他老婆,長得美醜關他什麼事?
李元牧悄悄咽了下口水:「前些日子阿姊要接大祭司入府,我不該因心生妒忌,壞了他的清白。」
李婧冉:???
她蹙眉偏了下頭:「你?壞他清白?怎麼壞?」
李元牧沉默片刻,原來阿姊不知道這件事啊。
他心知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卻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坦白從寬:「我讓綠寶趁大祭司沐浴時,去看光了他的身子。」
突然被叫到的綠寶從李元牧袖口鑽了出來,看到自己主人和李婧冉的姿勢時,蛇身一僵,綠豆眼裡有些迷茫。
人類好複雜,為什麼殘暴病態的主人趴在另一個人腿上?為什麼主人還紅了臉?
綠寶小小的腦袋想不通這複雜的事情,它甩了甩蛇頭,爬上龍床蹭了下李婧冉的手指。
李婧冉和它那綠豆眼對視片刻,一言難盡地發現,自己居然從綠寶臉上看出了一絲「我幹得好嗎?快誇我!」的神情。
李婧冉伸出手想去摸摸綠寶的腦袋,誰知手掌甫一離開隔著龍袍微微發燙的臀/肉,卻被李元牧慌張地反手抓住了。
他努力地回過頭,想用自己濕漉漉的眼眸謀取阿姊的憐惜,口中語無倫次道:「阿姊,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李元牧扭著身子,對上李婧冉的視線後,一咬牙道:「阿姊,你打我吧,我絕不反抗。」
李婧冉微怔,隨後便是笑罵道:「你這是變著法兒地想挨打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