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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寧辭料想也是不願被認出身份,今日並未著他那身祭司袍,只換了身分外簡潔的白袍,和李婧冉的衣裙走線繡紋相似,腰間也別了一條軟銀腰帶。
嚴庚書頓時輕嗤了聲:「喲,殿下與祭司大人倒是般配。一金一銀,多麼賞心悅目啊。」
他嘴上如是說著,眼神里卻和李元牧透出了如出一轍的陰冷。
李婧冉默然。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輕咳了聲,不太自在地轉移話題道:「你們三位這是?」
「朕休沐,恰巧路過。」
「守株待兔。」
「一起。」
李元牧聽著裴寧辭和嚴庚書的回應,按了下宛如被千萬根銀針扎的頭,煩躁地改口:「陪阿姊。」
隨後收穫了嚴庚書和裴寧辭的兩道冰涼視線。
李婧冉猶豫片刻:「其實本宮一個人便可以......」
他們這幅架勢又是何必?
裴寧慈淡聲道:「機關重重,小心駛得萬年船。」
嚴庚書瞧了眼面前的閣樓,難得沒和裴寧辭嗆聲,附和道:「千機樓樓主為人神秘,誰也不知他會開出怎樣的代價。您一個人進去恐有風險。」
李元牧雖面色很差,但也是道:「總得有人給阿姊收屍。」
李婧冉:.......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臭弟弟的嘴那麼毒?
她目光落在眼前的閣樓,大抵有三層樓高,是個全部由木頭造起來的老式建築,木雕紋路都在時光的沖刷下變得模糊了幾分,木頭本身的紋理卻還清晰,看著莊重又典雅。
最重要的是,她發現這片地方居然有些熟悉。
李婧冉定睛一瞧,轉頭問嚴庚書:「這附近是不是你的軍帳?」
李元牧眯了眯眼,狐疑道:「阿姊去過嚴愛卿的軍帳?」
嚴庚書十分小心眼地忽略了情敵的話,對李婧冉言簡意賅地應道:「是。」
李婧冉恍然大悟。
難怪有些眼熟,原來千機樓就在她和許鈺林那天被綁架的地方附近。
她思忖片刻,畢竟心裡對這千機樓也沒底,於是點頭應道:「行,來都來了,那就一起進去吧。」
三位冤大頭,不用白不用。
說罷,李婧冉走到門前,伸手覆上那沉重的老木門,一推——
沒推動。
她不信邪地又試了幾次,發現這門果真紋絲不動後,轉頭鄭重地看向他們:「這門推不開啊。千機樓果真機關重重。」
連個大門都暗藏玄機。
嚴庚書擰著眉,正想上前幫忙時,就見李元牧上下掃視了下大門的裝置,隨後漫不經心地道:「阿姊,你不妨試試把它拉開呢?」
嚴庚書腳步頓了下,而李婧冉則是一僵。
尷尬,太尷尬了。
她乾笑了兩聲,正想再次去拉門,就見門被人從內而外地推開了。
李婧冉措不及防地後退兩步,被裴寧辭極輕地扶了把,站穩了身子後便見一個帶著半月面具的男子站在門後,朝他們長揖一禮。
「貴客荏臨,某代樓主表示無限榮幸。然而某斗膽,求三位公子留步。」
他轉向李婧冉,望向她手裡的羊皮卷,恭聲道:「樓主已知貴客來意,答案已經準備好。至於貴客能否拿走......就得看您是否付得起代價了。」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讓門口的四人都怔在原地。
他先是輕輕點了下他們的身份,並且又表示千機樓樓主知曉他們的來意......李婧冉禁不住輕吸了口氣。
這位千機樓樓主,倘若不是牛鬼神魔,那便只能是......她身邊的熟人。
至少是她認識的人。
眼看身邊三人似是有阻攔的意思,李婧冉抬了下手示意他們先別說話,而後冷靜地問道:「代價是什麼?」
面罩男微頓了下,似是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沉默片刻後,還是如實轉達。
「樓主的條件是......邀請華淑長公主做他的入幕之賓。」
「與他,一度春宵。」
第63章 侵略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似是連空氣里的溫度都變得稀薄了許多,泛著寒涼到骨子裡的冷意。
倘若視線能凝為一把殺人的利刃,這位出來戴著面罩出來傳話的可憐男子已在那一瞬死了成千上萬回。
李婧冉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片刻,不禁確認道:「入幕之賓?一度春宵?」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還是說她的文化太貧瘠,這些詞在古代其實有著不一樣的意思?
她和這位樓主連照面都沒打過,他竟就如此邀請她與他做這等......親密之事,縱然華淑長公主在外頭確有驕奢淫逸的傳言,但也未免太過火了吧?
裴寧辭眸中似是覆了霜雪,薄唇緊抿了一瞬,再次開口時是他一貫的訓誡語氣:「千機樓樓主既知我等的身份,又怎斗膽如此冒犯?」
面罩公子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我千機樓開門迎客,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貴客們若是覺得何處不妥,自是可以令尋他法。」
他,亦或是說他他背後之人,似是早就料到他們會問這等問題,連答案都依提早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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