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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一聲很輕微的,匕首刺入人體內的聲音。
梁王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是他一直藏在衣服內防身的東西,之前侍衛太多,一直不敢拿出來,好在這會兒終於派上用場了。
他喘著粗氣,好容易才將侍女拖上床,將床上的被子堆疊在一起,蓋住侍女,做出有人在內的假象。
機會轉瞬即逝,被恐懼占滿的大腦無力思考太多,梁王向外一看,見侍衛們還沒有注意到這裡的。
天助我也!
他心裡這樣想著,抓緊機會,跳下床,繞過屏風,偷偷溜進了恭房。
他打開窗戶,確認附近沒有人之後,艱難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
一炷香之後,侍衛們回來了。
忽然,有人說:「剛剛好像看見送飯的姑姑進去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另一個侍衛應和著,抱怨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不過,姑姑怎地還不出來?」
侍衛們面面相覷。
終於,他們意識到了不好,猛然向殿內跑去!
進了門,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床邊的托盤,那湯飯完好無損地擱置在案上,伸手一摸,還留有餘溫。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默契地將視線轉向了床簾內——那裡面的被子高高隆起,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側躺在裡面。
一個侍衛率先掀開了床簾。
裡面躺著的哪裡是什麼大腹便便的梁王,那分明是個瘦弱的宮女!
侍衛們均是大驚,面面相覷:「怎麼辦?」
帶隊首領啐了一聲,把年輕侍衛踹起來:「還能怎麼辦?還不快去稟報將軍!」
……
宮人們驚奇地發現,殿內殿外,多出不少巡查的侍衛。
不過一會兒,便見牧輕鴻也滿身殺氣地提著劍,走出了飛寧宮。
他們從飛寧宮一路尋到前朝大殿,幾乎將燕王國翻了個底朝天,然而還是沒有任何梁王的身影消息。
牧輕鴻也沒想到,他們四處找尋的人,正待在他剛剛離開的地方。
飛寧殿。
繞過正門的屏風,從側邊進去,再穿過燕寧又長又厚的書架。梁王,正躲在後面的柜子里。
他從安戴宮離開後本想逃去福壽宮的地道,但沒走出多遠,便又遇上了巡邏的侍衛,幸好附近就有景觀巨石,他連忙躲進去,好容易才騙過侍衛的耳目。
從巨石背面出來後,他遠遠眺望,見前方道路上滿是黑衣的侍衛,差點嚇破了膽。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生一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牧輕鴻那麼喜歡燕寧,那他便去飛寧殿躲躲!
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大約是牧輕鴻親身在飛寧殿的原因,飛寧殿的防衛比其他地方寬鬆不少。
而牧輕鴻自己則望著床鋪,不知在思考什麼還是在發呆。
梁王找准機會躲進去,七拐八繞,最後選擇了離正殿大床最遠的地方——燕寧的衣櫃。
牧輕鴻在時,他是大氣也不敢出,直到牧輕鴻離開,才默默鬆了口氣,擦掉頭上的汗珠。
大約是燕寧在睡覺的緣故,牧輕鴻走後,殿內便空無一人,燕寧也在床上躺著,有厚厚的床簾遮擋,她看不清楚外面的狀況。
牧輕鴻已在四次找他,如果一無所獲,最後也很可能找到飛寧殿來。
梁王打算趁著這個空隙離開,他推開門,卻猝不及防地跟一雙眼睛對上了視線——
「啊!!!」
女人的尖叫聲幾乎要把房頂掀翻,梁王也是一驚,但他來不及思考,掏出藏在衣襟里的匕首,便狠狠往下一捅!
大約是天地照拂,又或者他的好運還沒有用光,恰在這時,燕寧被尖叫聲吵醒,朦朧著一雙睡眼,竟然毫無防備地從床簾里探出頭來!
梁王登時雙眼放光,那肥胖的身體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飛速撲了過去。
他狠狠地掐住了燕寧的脖頸,把匕首架在上面。
「別過來!!」他對被尖叫驚動,圍上來的侍衛說。
這時,牧輕鴻從殿外踏進來,侍衛們紛紛讓開一條道。
和梁王想得不一樣,他腳步不緊不慢,從容地走了進來。
但牧輕鴻也沒有不顧燕寧,強硬地要求侍衛將他拿下。
牧輕鴻只是沉默。
他沉默地盯著梁王,死死地盯著,神情是風輕雲淡的,但那雙點漆的眼,卻閃著餓狼般的寒光。
梁王終於笑起來。他那混沌的大腦,在這一刻如同火光電石般閃過了什麼——他從那個眼神中明白了。
他們對峙,沉默著互相僵持。
不知過了多久,牧輕鴻首先開口了:「你要什麼?」
其實牧輕鴻知道,兩方對峙時,先開口的那個便已經輸了一半。
但他還是說了,一句不夠,還接著道:「只要你先放下她,你要什麼都可以——」
「哈!」梁王笑道,「好一個痴情種,牧輕鴻!」
長時間的緊繃使他面色蠟黃,頭髮與衣服都十分凌亂,看起來跟往日那個囂張跋扈的梁王已經沒有任何相同之處了。
他揮舞著匕首,讓它在燕寧脖頸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燕寧每每呼痛一聲,他的神情便越是滿意越是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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