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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爽朗的好天氣。
燕寧也不由自主地感到高興,她微微笑起來,大步踏進馬車,將車簾掛起,讓晴朗的陽光照入車內。
夜三坐在車軸上,夜九跟她一同鑽進馬車,見她掀起車簾,便高興道:「公主,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燕寧點頭,難得也有些高興,便附和道:「是啊,梁國少有這樣的天氣吧?在燕國倒是很常見呢。」
夜九笑眯眯便道:「是公主將燕國的好天氣帶來了。」
燕寧也笑,搖了搖頭。
馬車外,大部分的商販已經擺好了攤,大聲吆喝著,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盯上了燕寧坐的馬車。
他們都認識那馬車上的標識,那是牧輕鴻牧將軍府的,但牧將軍和他身邊人出行向來是騎馬,他也沒有親人女眷,馬車裡的人是誰?
燕寧掛上車簾,反而讓他們看了個清楚——馬車裡的人不是他們熟悉的面孔,也不同於梁人深邃狂放的長相,她有著一張精緻的小臉,皮膚如上好的羊奶一般白皙細膩,正低頭輕輕地笑著,眼裡像是盈著一汪清泉。
那是這樣水土豐饒的地方才能養出來的溫潤,就像是從南方輾轉流落到北方的上好的羊脂玉。
眾人一時都看呆了,直到馬車離開遠去,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手裡嘴裡依舊擺弄著吆喝著,心卻已經飛到了遠處。
而眾人心裡最大的疑惑,便是:那人是誰?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互相低聲地談論起那個坐在將軍府馬車上的美人。
……
而燕寧,並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個舉動,居然會掀起如此大的驚濤駭浪,她這會兒正倚著靠枕,聽夜九介紹梁國都城裡的新鮮玩意。
這活潑的姑娘像是忘了她們此處出行的目的,越說越是起勁,說完吃用不夠,還介紹起了衣服:「公主,將軍交代為您置辦新的衣物用品,待會兒便要路過都城最大的衣布店,咱們叫車夫停車,您下去看看可好?」
燕寧心裡一動:這該不會也是牧輕鴻的意思?派人在衣布店守著,讓她在衣布店與高貴妃交涉?
但她再看夜九的神色眼睛,又覺得這姑娘大抵是真的只是想去逛逛罷了。
她也不好拒絕,便扶額,道:「那便去看看吧。」
夜九得了她首肯,當下便對坐在車外的夜三道:「夜三,待會兒在衣布店停,公主想去看看衣服!」
車外夜三沉聲應是。
夜九轉頭,眼睛亮晶晶的:「公主,咱們馬上就到啦!」
她說馬上,便真的是馬上。
只過了一刻鐘,燕寧便察覺到馬車慢慢停下了,待到車停穩,夜九便先一步跳下了車,又轉過身去扶她。
「公……姑娘小心。」夜九本想叫公主,但一想到她們在外邊,還是小心為上,便改口叫姑娘。
她本還擔心燕寧會不高興,誰知燕寧只是頷首,算是應了這個稱呼。
夜九就扶著燕寧進了店門。
她顯然來過很多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來了店裡,就對著店內的侍者叫到:「掌柜呢?叫你們掌柜的來。」
侍者也對她十分熟悉,將她們帶到了一間帘子隔開的小包間,為她們倒了茶,道:「姑娘稍等片刻,掌柜馬上就來。」
第42章 清河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裝扮十分成熟嫵媚的女子掀開門帘,笑道:「姑娘,你來了!」
夜九連忙起身,對燕寧介紹道:「這是衣布店的掌柜,眼光可好了!姑娘若是拿不準主意,問她准沒錯。」
那掌柜也是個精明人,見夜九對燕寧如此恭敬,也連忙上前行禮,誇讚道:「姑娘不是大梁人吧?瞧您這一身氣度,走進店子裡便將這一屋的珠寶錦繡都襯得黯然失色了!」
燕寧自然不能說出自己身份,抿了口茶,只靜靜地坐在那兒,含笑不語。
今日她換了一身鵝黃的立領長襖,進了屋內便脫下雪白的毛絨斗篷,露出裙邊大片的精緻繡花,那掌柜看得愣神,連連道:「這是南方的紗繡麼?一定是!只有紗繡,可以在如此輕盈如水的紗布上繡出如此大片的花鳥,卻不會將輕紗弄皺。」
掌柜還有一句未說:因著紗繡技巧繁雜,難度高超,因此即使是在紗繡起源地楊柳青,一塊手帕大小的紗繡都足以賣出天價。而如此貴重、巧奪天工的紗繡,穿在燕寧的身上,卻只能綴在她的腳邊,她隨意地坐在那裡,價值連城的紗繡便被她拋在地上,踩在腳下。
什麼叫貴人?這便是貨真價實的「貴」人了。
而她再往上看,只見燕寧腰間掛著一枚蝴蝶雙飛的白色羊脂玉,常人掛佩只一枚,而她身上,除卻壓裙角的玉佩,還有另外一枚墨黑色的玉佩。
掌柜頓時大感奇怪,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這一看,便猛然頓住了:
那墨黑色的佩上吊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黑虎,正齜牙咧嘴,像是要從玉佩里跳出來似的。
而最讓她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就像只有皇帝能佩龍鳳一樣,在梁國,唯有一個人能帶大虎的玉佩——牧輕鴻。
若是牧輕鴻本人過來,她或許都不會有這樣的震驚。這人,到底是牧輕鴻的誰?
燕寧放下茶碗,陶瓷在木桌上輕輕碰撞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驚醒了茫然又震驚的掌柜:「我隨便看看就好。」
管她是牧輕鴻的誰呢,只要有錢能入自己的錢包不就行了!掌柜登時驚醒,笑眯眯地將燕寧請出了包廂,將自己的店鋪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姑娘要買衣服來我們店可真是來對了!我們店啊,可是大梁最好的衣布店了,就連宮裡的公主娘娘,見過我們的衣裳之後,都看不上織造局了,時常來我們店訂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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