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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不知道作何表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公開談論她和牧輕鴻,「呃……」
「公主,這孩子從小口無遮攔慣了。」管家連忙道,「您不要放在心上,老奴馬上給您換一位侍女……」
「不要!」
「不用了。」
夜九與燕寧的聲音同時響起,夜九詫異地看了燕寧一眼,燕寧按了按額頭,道:「這孩子也沒有壞心……就留下吧。」
燕寧其實很喜歡這樣活潑的孩子,就像是燕樊那樣,從來毫不吝嗇給予他們自己的憐愛。她能感受到夜九的善意,是以也不在意夜九的冒犯。
「那樣也好。」管家若有所思,轉而又眉開眼笑道:「這孩子是個活潑的,留在您身邊也能給您找個樂子。」
說罷,他便請辭離開了:「時候已經不早了,請您早些休息。公主可以讓夜三夜九留下來陪您。」
「等等!」燕寧忽然想起什麼,喊住他,「牧……」
她本來是想直呼牧輕鴻名字的,但想到這裡是將軍府,其他人都喚牧輕鴻為將軍,自己直呼其名會不會不太禮貌?於是便道:
「牧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聞言轉過身——
他嘴唇一張一合,像是準備說些什麼,但另一個更為洪亮和年輕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蓋住了管家的聲音。
「現在。」
第39章 其次
燕寧瞪大了眼。
那自管家身後踏著月光而來的人影,不是牧輕鴻又是誰?
許是今日入宮,是個較為正式的場合,他難得解下了腰間的佩劍,轉而換上了一襲黑紫色的華麗繁重的官服。
他隨手揮退了管家與兩個侍女,走向燕寧,道:「聽人說你有事要與我說?」
「嗯。」
「要說什麼?」牧輕鴻緩步走來,飛寧院房門在他身後應聲而落,「好了,現在不會有人聽到,你直說便是。」
燕寧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心裡想著方才那侍女的威脅,嘴上卻脫口而出:
「你喝酒了?」
話音剛落,不止牧輕鴻,燕寧自己都是一愣。
短暫地怔忡之後,牧輕鴻抬起衣袖嗅了嗅,隨意道:「宮中設宴,梁王親自敬酒,推辭不得。」
只是他雖然語氣隨意,腳下卻不著痕跡地退開了兩步,道:「不喜歡這味道?」
「……唔。」燕寧含糊道,「還行。」
那句話真的只是一瞬間脫口而出的反應,她自小在宮中長大,參加過的宮宴不知凡幾,自然也知道,宮宴上的酒是推脫不掉的。
只是,說起這個,燕寧注意到他話里的某位,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梁王親自敬酒?」
牧輕鴻眸色幽深,意味不明地點頭道:「嗯。」
「可、可是我明明……我應該沒有認錯人才對。」
燕寧相信她絕沒有認錯人,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尖銳利器刺入血肉的觸感和聲音。
「你沒有。」牧輕鴻緩緩地說,「是他們認錯了。」
「你的意思是……」
「是。」牧輕鴻點頭,毫不避諱地承認了這個說出來足以震驚世人的詭計,「易容術雖然少見,但也不是只有三皇子才會。」
「你……」燕寧震驚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就這樣……一直瞞著?」
「當然不。」牧輕鴻輕描淡寫地說,「謊言總不能瞞一世,更何況,也沒有必要瞞一世。」
他的意思是……
燕寧想——梁國,怕是要變天了。
而作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燕寧沉默了。
很詭異的,燕寧首先感到的不是震驚,而是預料之中的瞭然和痛快。
預料之中是因為,之前在燕國王宮的時候,梁王便三番四次地要置牧輕鴻於死地,雖然牧輕鴻總說先梁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到底只是先王,而不是梁王。
而且,就燕寧看下來,她反而覺得牧輕鴻與梁王並沒有如何深重的感情,他更像是一柄兵器,被梁王操縱著前行。
但人到底不是冷冰冰的鐵器,不可能被如此對待之後還心無芥蒂。
因此,即使牧輕鴻直說自己要反,燕寧都不會感到絲毫驚訝。
「如果我是你。」燕寧說,「我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透露給無關緊要之人。」
牧輕鴻輕輕地笑了一下——那真的是很輕很輕地一下,只是嘴角略微上揚起一個短暫的弧度罷了。
「你不是。」他說。
「或許吧。」燕寧也笑了一下,道:「我可是這一切的導火索,是陰謀的起源。」
牧輕鴻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侍衛說,你有事要與我說?」
「嗯。」燕寧也不扭捏,她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跟牧輕鴻說,但對方如此坦誠地對待她,她便也不隱藏,乾脆道:「你還記得那個被我趕下車的侍女麼?」
「當然。」
「她是高貴妃的人。」燕寧盯著他,「她說,高貴妃在找我。」
牧輕鴻皺眉。
他急切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像是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失禮,連忙站定,思索道:「她不是將軍府的侍女。」
「是的,這一點她也告訴我了。」燕寧毫不隱瞞,倒了個乾乾淨淨,「她之前說,她是清河公主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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