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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一小童輕聲喚道,「您吩咐的藥已經煎好了。」
雲中任搖了搖頭,只道:「溫著爐子,別熄火,兩個時辰後送來。還有,藥渣不要倒掉,包進紗布里,拿過來。」
小童揖了個禮,又說:「谷主,唐家正在尋人,咱們另一支隊伍的馱獸叫唐家扣下了,如果唐家起疑心,那……」
「無礙。」雲中任說,「他們尋不到這裡來。」
「如果唐家問起您的去向……」
雲中任冷冷地道:「是天玄宗掌門將我請來唐家的,若有什麼事,自有人為我擔保。」
時竟遙這個老狐狸,自以為機關算盡,拿捏住了無欲無求的藥王穀穀主,但事沒有到最後,誰又知道贏家會是誰呢?
雲中任揮退了小童,重新坐在塌邊。黑暗中,少女還在沉睡著。
他再一次伸出手,這一次,只是靜靜為她掖好被角。
窗外風聲驟然停歇,黑暗中,仿佛被定格在此處囚籠的不止是唐棠一人,還有一個青衣男人。他只是坐在那裡,只是看著唐棠的臉龐,眼裡十分平靜,沒有愛也沒有恨,甚至連見到故人的懷念都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
第49章 遠客十
千里之外的遠方, 夜幕終於降臨了唐棠心心念念的松雲山。
山路旁的燈盞被按時點亮了,長長的上山道上,夜燈連成一片璀璨的光, 也點亮了這座孤高的山峰。
這本是很美麗的一幕, 只是來往行人匆匆, 無論是來此赴會的賓客, 還是唐家弟子,都沒有人有閒心停下來仔細欣賞。
此刻唐家已經亂了套了。
「唐家主!您這是什麼意思?我等同袍來參加拜師大典是賣唐家一個面子,唐家卻不由分說將人扣下,未免太目中無人了些!」
「就是!現在修真界也不是唐家一手遮天的地方了!唐家還以為現在在世家鼎盛時任世家拿捏的一畝三分地嗎?!」
「時掌門呢?!尋時掌門來!」
大殿之中一片亂糟糟的,有人嚷著要唐家給個說法,更多的人立在原地, 還在觀望。
發現唐棠失蹤之後, 牧行之帶著唐雲幾人一起回了趟映棠閣查看,時竟遙和沈流雲也跟著去了,一時間眾人群龍無首。
如今杜家離開修真界,修真界裡唯一剩下的世家便只有唐家,如今來赴宴的修者也多是門派子弟,早就對世家有所不滿, 未嘗沒有人借著此次事件發泄自己的不滿。
唐家主端坐在首位, 斂眉深思,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叫嚷。偶爾有人想離開, 他也只是一揮手,讓人攔住他們。
不言、不答, 卻霸道得很, 不許任何人離開。
與此同時, 映棠閣外的院子裡, 唐雲正指揮著唐靈唐風雙子挖開映棠閣院裡那顆海棠樹。
那一棵繁茂的海棠樹被他們放倒移到一旁,連盤根錯節的樹根都被小心翼翼地挖出來包裹好,露出樹下一個深坑,唐靈和唐風跳進去,蹲在坑裡四處摸索,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海棠樹有什麼問題?」牧行之問,他緊緊皺著眉,忽然想起當初唐棠開的玩笑。她說她是映棠閣的海棠樹成精……
「……沒什麼。」唐雲說,大概是時竟遙在場的緣故,她沒有多說,「不是海棠樹的問題。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唐雲用三根手指按著眉心,面色很差。不僅是她,就連唐靈和唐風都沉著臉。
「恕我直言。」時竟遙說,「如果是我,現在應當派人去尋唐小姐,而不是在這裡挖一顆樹。」
唐雲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現在松雲山上外人太多,唐家要制住那些人就一定要時竟遙來做一個公證,否則她絕不會讓時竟遙知道這件事。
她說:「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不如……」
「找到了!」唐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他抓住深坑外的樹根,一蹬腳爬上了地面,一身白袍被弄得滿是泥土,他只是毫不在意地隨手拍了拍,將手上的一枚東西交給唐雲。
「那是什麼?」牧行之問。
唐雲沒來得及回答,她捏起那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雪白的袖子上擦乾淨,露出它的模樣——拇指大小,型如石子,中心閃著一點微光。
「還好,還好……」她喃喃道,抓著那東西就要走。
去見一柄利劍驟然出鞘,直徑刺到唐雲面前,截斷了她的去路。唐靈一步擋在唐雲身前,怒道:「誰?!」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們。」沈流雲一手握劍,站在他們面前,「我問你,你手裡的是什麼?」
唐風也怒道:「沈劍尊!這是唐家的事情,您未免管得太多了!」
沈流雲不言,冷冷地看著他們,手中劍刃又出鞘了半寸。這意思便是不會讓了。
唐雲直直去看沈流雲,卻見慣來平靜冷淡的劍尊面色難看,他握著劍,手指用力到發白,擋在唐雲面前,身體微微伏低,是一個蓄勢待發的動作,仿佛發現了獵物的猛獸,死死地盯著唐雲。
沈流雲眯著眼,緩緩地道:「是傳訊定位石,對不對?」
唐雲握緊了定位石。
「修真界早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你手上這塊,又是哪裡來的?」
前任天玄宗掌門死後,沈流雲焚毀了修真界所有的定位石,這東西作用逆天,所存本就稀少,沈流雲焚毀傳訊定位石之後,還毀去了一干記錄,如今修真界應當已經沒有人知道它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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