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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約算是幾人之中比較好查,因為失蹤時間短、失蹤地點明確,查起來很方便。
唐棠問老村長:「那個來查案的衙內有沒有留下什麼案本手札?他既是衙門中人,對查案應當有一套辦法,如果有他的手信,查起來事半功倍。」
老村長顯然也為難:「這……沒有。那位大人來了村子裡,只住了一晚上,就像是現在這樣,與我了解了一些事情,然後問了幾個問題,第二天天不亮便孤身去查案,再然後……就失蹤了。」
他說得很委婉,其實與其說失蹤倒不如直接說是死了。
牧行之問:「那妖族一事,有什麼線索嗎?」
他們這一次來,主要的任務是來剿滅作亂的妖族的,但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妖族是什麼、在哪裡。
老村長想了想,說:「老朽也不知道。不過那位路過松雲城的修真者辨認過妖力,他允諾這幾天會來村子,只是路上遇到些事,耽擱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說著,又發起愁來。
牧行之與唐棠對視一眼,心知唐家任務不容干涉,如果那位修真者來了,大約也只能給他們提供些線索,具體要怎麼做,還是看牧行之。
「我們知道了。」牧行之對老村長說,「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線索嗎?你們不了解妖族,若是還有什麼覺得奇怪的事情盡可以說出來。」
老村長冥思苦想半天,才老老實實地說:「失蹤一事已經夠古怪了……別的,就沒什麼了。我們這村子向來寧靜,人口也少,誰家發生什麼事只消一刻鐘所有人就都能知道,沒聽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唐棠點頭,也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並不抱希望——衙內已經盤問了一遍,如果有疑點,在那個時候他就會提出來,老村長也會與他們說。
見他們沒什麼要問的了,老村長又道:「那您二位現在是……」
「先去看看村子。」
「先休息。」
唐棠與牧行之異口同聲地說,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時無言。
牧行之率先開口,他道:「今日天色晚了,村民們又都睡下了,要看要問都不方便,不如先休息,養好精神。」
他擔心唐棠作息日夜顛倒,身體受不了。
唐棠倒是挺無所謂的,她在天船上一覺睡過了一整個白天,方才落地,怎麼可能困?
只是她看了看牧行之,以為是他困了——他還在辟穀初期,並不能完全脫離人類的飲食作息,加上牧行之說得也有道理,天色這麼晚的確不方便,想了想便點頭附和:「那就先休息吧。」
「那就不打擾您二位了。」老村長說,「我先回去了。」
他還沒走出幾步,唐棠忽然想起什麼,好奇地問:「等一下,那位路過的修真者有說什麼時候來嗎?他叫什麼?」這麼熱心,難道是熟人?
老村長想了想:「具體什麼時候來,仙人沒有說。不過老朽聽松雲城傳消息的人說仙人是頂厲害的——他叫沈……沈流雲。對,是這個名字。」
「……」唐棠問,「沈流雲?哪個沈流雲?」
老村長在虛空中給她寫了幾個字的筆畫:「三點水那個沈,流雲,就是天上流雲的流雲。」
唐棠確定了,整個修真界,名喚沈流雲的人只有一個。
修無情劍道的,被譽為劍尊的沈流雲。
她曾經的任務對象。
……
這天晚上,牧行之早早的入了眠,唐棠卻在屋裡睡不著。她其實不是嬌氣的人,但睡在這個屋裡就好像豌豆公主睡在放了石子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翻來覆去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榻下有三顆石子,一顆叫時竟遙,一顆叫雲中任,另外一顆叫沈流雲。
最後抵不過生物鐘,唐棠還是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的任務對象都湊了一堆,時狐狸竟然真的生出了狐狸耳朵,很乖地蹲在她面前。唐棠也很高興地伸手去摸,緊接著雲中任找到她,看到她在與時竟遙親昵,頓時大怒,兩人扭打在一塊兒。
正當兩人毫不客氣地你咬我一下臉頰我抓你一下毛髮的時候,突然,沈流雲背著劍,一言不發地站在她面前,劈手把兩人都斬殺了!
唐棠大驚,但出手的沈流雲又不見了蹤影,只有膝蓋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她低頭一看,是是牧行之,他化作了獸形,一下下蹭著她的小腿,低聲咕嚕咕嚕地叫著。
那聲音很像貓咪被捋順了毛髮出的呼嚕聲,唐棠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蹲下身去摸他的腦袋。
但就在她蹲下身之後,那呼嚕聲忽然變成了牧行之說話的聲音,他說:「一群廢物,真想殺了他們。」
唐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她嚇得一下從床頭坐起,眩暈猛然襲擊了她,又讓她「咚」一聲倒回床上,捂著額頭低聲呻///吟起來。
天啊……她這都做得是什麼夢……
唐棠在床上呆滯地躺了好一會兒,換了衣服準備把牧行之抓起來幹活。
早一點完成任務早一點回松雲山!
彼時天幕方才亮起,怕看不清楚路,她端起桌上燃著蠟燭的小瓷碗,推開了門——
燭火明明滅滅,一個人身影站在她的門外。
「嘶……」唐棠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好險沒把燭台扔在他身上,破邪已經在腰間蓄勢待發,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牧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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