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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行之搖了搖頭,再沒了別的想法。今日唐棠雖然救了自己的命,但過了今天,等唐棠離開,錢子皓與白金真人必然會加倍磋磨他。
他還是先想想怎麼活過那個時候吧。
木板隨意鋪就床鋪又冷又硬,牧行之躺在上面,耗盡了心力的他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卻忽然聽得後門外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婚約……唐棠……」
幾個聽不太清楚的關鍵詞立刻將他從困頓中喚醒,他在床上不動聲色地翻了個身,調動靈力仔細聽去,竟然是錢子皓在說話。
如今正值深夜,又是青山派腳下,這裡山路偏僻,與上山的大陸背道而馳,平常就鮮少有人來此,錢子皓大約也是沒想到這時候居然還有人在,說話毫不遮掩。
他油膩而惡毒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十分突兀:「我爹說,絕不能讓唐棠解除婚約。」
有一個諂媚的聲音說:「可今天見唐棠的態度斬釘截鐵,這該如何是好?」
錢子皓冷笑道:「將她永遠留在青山派,我不就永遠是唐家的女婿?」
「你們怕什麼?!」他低聲怒罵一句,雖然牧行之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他猜大約是跟班們紛紛被這一句狠毒的話驚住了,「我爹給了我靈藥又給了靈器,這是青山派鎮派法寶,難道還制服不了一個不能修煉的病秧子?」
另一個聲音猶豫道:「但唐家的唐風一直跟在她身邊,只怕是不好下手……」
想起唐風今日害自己斷掌,錢子皓更是恨得牙痒痒。只是他心裡也有數,知道自己不是唐風的對手,便只在心裡暗暗嫉恨,絲毫不敢表露。
「哼,唐風今日早被叫去青山派的接風宴了!他怎麼會有時間照顧唐棠?我方才從接風宴溜出來,那病秧子受不了風,回房休息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半句未完的話悠悠遠去,牧行之一愣,緊跟著翻身下了床,下意識往外走了兩步,忽然頓住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就這樣上去肯定會與錢子皓正面撞上。錢子皓正等著要他的命,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他想去告知唐棠一聲,可他甚至連唐棠住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別說他現在還有一身的傷,哪裡就有能力去救唐棠?
牧行之抿起唇,他眸色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於下定決心,忍著身上的疼痛隨手抓起外衣,無聲地跟了上去。
第5章 嵯峨五
另一頭,唐棠不知道山腳發生了什麼,她披著外衣坐在床前,心不在焉地翻過一頁劍譜,一隻手撐著臉頰,在心裡問自己的系統:
「027?027?你在不在?」
沒有應答,唐棠也不在意,自從前幾個世界開始,她的系統就有點失靈了,一會兒在一會兒不在的。
「今天那個時竟遙是怎麼回事?」她問系統,又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想起時竟遙是前兩個任務的任務對象,喃喃道,「他不是我前前前夫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難道是同一個世界觀的問題?當時那個世界的確是修仙世界,而且當時我在玄天宗也聽說過唐家……」
這樣一想,登時大驚,她曾經在修仙界做過的任務足足有三個!而且,她以前做任務的時候,也聽說過唐家、玄天宗之類的名字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不以為意,畢竟唐也不是少見的姓氏,玄天宗這種帶著一股龍傲天小說味道的名字也算不得奇怪,只以為是重名,根本沒有多想。
如果時竟遙在的話……另外兩個會不會也在?唐棠想,不過就算在應當也遇不上,按照她死了以後的後續劇情,他們兩人其中一個會變成隱居悟道的冷情劍客,另一個則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專心窩在藥王谷搞研究的宅男。
也就時竟遙,身為修仙界第一大派的掌門,又端得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原先唐棠還在玄天宗當貓妖的時候,他就經常去別的宗門赴宴或者辦事,很有點交際花的意思。
這樣一想,她能遇上時竟遙,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唐棠長長地鬆了口氣——只要把時竟遙應付過去就好,難度大大減小,不錯不錯!
希望男主能抓住她給的機會,趕緊被她撿走回唐家,之後就不會見到時竟遙了。
正想著,門外傳來幾聲微不可察的響動,唐棠撐著下巴望向門外,似乎能透過那厚重的木門看到屋外的景象。
唐棠勾唇一笑,知道這是有人狗急跳牆上鉤了,也不枉費她在晚宴上對白金真人的逼迫和暗示。
復又垂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翻過一頁劍譜。
桌上的夜明珠因著主人眼睛不好,蓋著一層輕紗,模糊曖昧的光如月色般流淌,破邪被放在桌上,它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嗡鳴不止。
唐棠隨手摸了摸它,說:「安靜些。」
這虛假的平靜果然沒有維持多久,不過須臾,便聽得「嘭!」
剎那間破邪的尖嘯穿透夜空,不需唐棠多言,它帶著沖天的劍氣出鞘,一劍斬向門外!
金鐘的光芒被破邪斬開一條縫隙,隨即是清脆的咯喇聲,這件仙品靈器竟然被破邪硬生生斬碎了!
金光驟然大盛,如同臨死前的哀鳴,轉瞬即逝,逐漸黯淡,露出了金鐘外一行三人,錢子皓站在眾人之首,手裡握著鞭子,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小跟班在他的身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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