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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什麼意思?貓妖遲鈍著想,隨即,她眼皮子一重,落進了無邊黑暗中。
……
正如她所說,死亡就如同大夢一場,她在做夢。
夢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座石像。
奇怪,她分明看不到眼前,卻覺得自己的面前是那座妖王的石像。石像的面容仍然隱沒在雲層間,然而他的面容、衣著、姿勢,通通都不重要了。她心裡只有一個疑問:能不能告訴我?
其實貓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問什麼,但是和夢中一樣,那個句子徘徊在她的心頭,仿佛急切地求問石像一個問題:告訴我,告訴我。
告訴我,我到底是……
話語戛然而止。
……
唐棠猛地睜開了眼,夢中的場景被她甩在腦後。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簡直想歡呼。她終於按照計劃死去,來到了新世界。
唐棠還不了解自己在新世界的人設和任務,保險起見,她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躺在床上,閉著眼,在腦海中對系統說:「把劇本傳給我。」
意外的,她等了半天,系統沒有回應。唐棠感覺到了不對勁:「伶姐姐?」
「伶?你在嗎?」
仍然沒有回應。
她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確認屋裡沒有人之後,緩緩翻了個身,等了等,仍然沒有任何聲音。附近沒有人,伶也沒有回應
她睜開眼,從床上坐起,發現這是一件古色古香的房間,擺設有些眼熟。……這次是古代世界?對了,伶曾經說過,讓她在下個任務里做師尊,所以這又是修真世界?
奇怪的是,唐棠感覺自己的反應很遲緩,仿佛被套在厚厚的防護服里,她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竟是一雙木頭做的手!
什麼情況?!
唐棠踉踉蹌蹌地下了床,床邊有一個帶著銅鏡的梳妝檯,她顧不得其他,連忙跑到梳妝檯前。
銅鏡中映出一張木偶的臉,臉頰上有一道斑駁裂痕。
這是……這是……貓妖最喜歡的那個木偶人。
難道她沒死?!不可能!那種傷勢……怎麼可能沒死?!
唐棠不敢置信地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
面前銅鏡里,模糊地倒映出時竟遙蒼白又憔悴的臉,他衣冠不整,長發散亂,眼下有很濃重的淤青,臉頰上甚至還帶著乾涸的血跡。
時竟遙低下頭,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唐棠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是病態的痴笑,當在他一貫冷靜自持的面容上,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他痴痴地將手撫上木偶臉側的裂痕,笑道:「遙遙,你夢醒了嗎?」
唐棠頭皮發麻。
第117章 晝短四十七
時竟遙伏在她肩上, 奇怪地問:「遙遙,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他的語氣很平常很平常,聲音卻飄渺如雲, 像是生病了那樣, 有點沙啞, 輕飄飄的。
唐棠:……
唐棠哪裡敢說話, 她都要嚇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是死了麼?她不是轉世去新任務了嗎?!
她剛要張口問,卻發現自己張開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時竟遙恍然道:「啊……對,我忘了。」說著,他伸出手, 袖子從手臂上滑下去, 露出手腕和手臂內側的傷口,又深又長,還在流血。
他的手指上也沾著血,已經浸潤過一節指節,指尖卻很乾淨,是畫過法陣的痕跡。
他垂下眼, 用右手手指在左手臂上的傷口處沾了新的血, 然後轉過唐棠的木頭身體,在她的嘴上畫下一個法陣:「好了。」
「時竟遙……」唐棠開口, 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木偶的機械聲音……時竟遙把她塞在木偶的身體裡?!「我怎麼了?」
時竟遙環住她的腰。他把半身的重心都壓在唐棠的木頭身體上,似乎卸了力, 卻只是沉默無言。
「時竟遙?」唐棠推了推他, 「我記得, 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怎麼會……」
「遙遙!」時竟遙突然忍無可忍地打斷她,嚇了她一跳。見貓妖瞪大了眼,時竟遙又放軟了聲音道,「別說這種話……」
唐棠只好看著他。透過那雙木偶人的玻璃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被扭曲,這種感覺讓她不適極了。
而時竟遙看著她,分明在一刻前這還是一截機械木訥的木頭,注入了貓妖靈魂後卻如此生動,一雙玻璃眼不再含著水光,卻折射出琉璃般的色彩。
「時竟遙,」她生疏地操控著木偶的手,抓起他的手臂,「你流了好多血……你做了什麼?」
這回時竟遙給了她回答:「一個抽取靈魂的陣法。」
這就是給了她答案了。唐棠想起自己被殺時,時竟遙隔開手腕放血畫的那一個不認識的法陣。大約就是當時,他把她的靈魂從瀕死的身體裡抽出來,又放進木偶里,讓她從木偶的軀殼裡醒來。
「殺我的人……」貓妖又說,「我看到她了,是清屏真人,對不對?」
時竟遙抱緊了她。
「你分明答應讓她回去,她卻還想報復你……」
「……不。」時竟遙動了動嘴唇,艱澀地說。「不是她想報復我,她是被幾大主峰的峰主慫恿……」
清屏真人本就對他有恨,主峰之人多半會煽動她,讓她做他們的馬前卒。早在時竟遙接任掌門事物之事,他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故意沒有立即讓清屏真人離開天玄宗,就是等待著她出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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